雪惊尘从后抱着她,微微弯腰把下巴搁在姑娘肩上,道:“阿泤若是契约霜华,我便当剑灵也是极好的。打架也不用阿泤自己动手了,阿泤看着,我来就好。”
“不行啊,存希会吃醋的。”
“我也会。”
“?”清绯揶揄他:“你何时也会拈酸吃醋了。”
男人的鼻尖蹭了蹭她的耳垂:“无师自通。”
他又问她:“阿泤,遇到我们,你可有悔?”
“没有。”
“那就好。”
“就算是遇到煕东,我也不曾后悔过。
他不是个好人,偏执、冷漠,有时候还很残忍,但平常的时候他也不算个多坏的人,有点幼稚,有点冲动,他也会向往凡人的习俗,因为一点点意寓斤斤计较。
你知道人会生病吗?
我大概是的。
那十年间,我想过自杀,从此泯然,逃离他,寻求解脱。
但是,要我杀了他……后来,他应该算是给过我机会,但我放弃了。
到现在我也很难形容这种感觉,我有点恨自己太过软弱,可我一想到他从此消失于天地间,会有点舍不得,也有点可惜。
说到底,他当初,也不过是为我报仇罢了,只是牵连了太多无辜。
我后来再看到魏无羡的时候,才知道我舍不得什么。”
雪惊尘顺着她问:“什么?”
这会儿,他才知道,当年长街上,刻在他心头,让他涩意弥漫的那幅画面,两人应当是有真心在的。
清绯说:“煕东笑的时候,身上有一点魏无羡的影子,魏无羡生气的时候,也有一点煕东的影子。
他以前和我说过,锁妖塔,是他母亲求着他进去的。
所以,其实,他也是有感情的人啊……”
“阿泤如此偏爱他。”夜风太过凛冽,反倒显得这话太过温柔。
清绯失笑,“没听说过夫凭子贵吗?”
雪惊尘沉吟了一会儿,认真道:“那为夫要努力了。”
……
两人飞了一段时间,漆黑的冰荒上,忽然擦出了一道刺目的剑光。
雪惊尘神色一凝,“是……”然话未及脱口,霜华就嗡鸣了一声,扔下两人,化为流光窜了出去。
“铮——!”
极响的一声,清绯一落地,便看见霜华被一人握在手里,砍到了另一柄剑身上。
清绯眼睛的还没有完全恢复,黑夜里视物尚且艰难,直到看清那一抹蓝色的流光,“朔月。”
而后,那位握着霜华的人,也转了过来,赫然便是雪惊尘的样子。
雪白的法衣猎猎,寒霜盈袖,乌黑的长发扫过脸颊落下,露出男子玉雕似的脸,睫羽上还覆着白色的冰雪未化。
那人看见她似乎是愣了一下,而后平静的黑眸,如滴水破镜,蓦然泛起了涟漪来,他随手挡开身侧飞来的剑光,落到她面前,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来:“阿泤,你来了。”
雪惊尘定定地站在清绯身后,看着那个几乎满身霜雪的“他”,脑海里突然如走马灯似的,出现了许多了画面。
“雪惊尘,你想帮她,就守在这里。”
“死有什么用?她又回不来。”
“雪惊尘,我这辈子没求过人。”
“我求你一件事,不要让阿泤进去。还有,除了阿泤,谁敢踏进这里一步,杀了他!”
原来北原冰荒凶名在外,是因为他啊……
“阿泤,雪惊尘他随便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