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伪善3

清绯无辜地眨巴着一双水眸，还可爱地鼓了鼓脸颊，反问道：“为什么不能？我从小就喜欢漂亮师兄比笨蛋哥哥更多。”

苏涉心底突然升起一丝同情，堂堂三毒圣手就这个待遇？

“对了，”清绯擦了擦眼泪，“刚刚把你打回来人是谁啊？差点把我削秃，太过分了！”

苏涉：“蓝忘机。”

清绯：“……”起身就走。

苏涉一惊：“你干嘛去？”

清绯一脚跨过门槛，提裙就跑：“举报你送人头！”

苏涉：“？！”他看了看手里的剑鞘，一时情急，顺手一砸，“啪唧！碰——！”

清绯趴在地上，捂着脑壳子，疼哭了：“呜~”

苏涉收回手，走上前，干巴巴地：“我不是故意的。我扶你起来？”

这是一句反问句，而后，她就被他抓着后领子拎起来了。

清绯张牙舞爪：“勒勒住了……咳咳咳！”

苏涉把她放正，一本正经地道：“男女授受不亲，失礼了。”

清绯闻言，揉着脖子的手一顿，转过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得苏涉直发毛，“怎怎么了？”

清绯慢慢放下手，盯着苏涉，眼神忽地奇怪了起来，一张平平无奇的脸，不惹人注目，一身克己复礼的涵养，却是让人为之感慨的。

摒弃立场，只谈言行，凭心而论，清绯觉得，蓝氏的教条之于蓝湛，未必不是枷锁，而之于苏涉，或能真正成为一门之风。

只是，其伯乐非人，行差踏错，命数已定。

清绯轻轻叹了口气，略正色了起来，道：“我忽然想起来，蓝氏曾有一位门生，我不知其名，其字悯善，有些印象。当时曾想，蓝氏门生，文质彬彬，然后君子。”

苏涉愣了一下，不禁握紧了拳，问她：“现在呢？”

清绯：“实话？”

苏涉：“实话。”

“悯者非人所悯，善者非人所善。”清绯看见他发呆，讥笑了一声，又道：“上古既今日，没有哪个世家，真正能做到一门清风，那样子的，活不长久。就算是蓝氏，其实，也就张脸好看点罢了，你以为呢？”

苏涉有些疑惑：“你似乎不喜欢蓝氏？”

清绯嗤笑了一声：“除了魏无羡，江氏中人谁会喜欢蓝氏？”

苏涉抵了抵牙根，意味不明：“他可真是让人羡慕。”

清绯不介意他说的人是谁，只道：“我是有些可惜的。”

苏涉疑惑：“什么？”

清绯说：“你。”

苏涉恍然了一瞬，才苦笑了一声：“无名小卒罢了。”

清绯蹲下身，把剑鞘捡起来，还给他，道：“我给过你机会了。”在他愣怔时，清绯指了指他身前，道：“看在同窗之谊，我给你一次机会，你既已自立门户，便要知道，秣陵苏氏的机会，转瞬即逝。你或许是千里马，但有些人，未必是真伯乐。还有，谢谢你送我来义城，后会有期。”

……

苏涉一脸恍惚地站在城外，而后回头看了眼义庄的方向，脸忽然就黑了，这丫头的嘴皮子简直比主子还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