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佛·苟且1

“吃你心的人是谁啊？好像……是个老太婆？”

没了十恶莲的影响，此时的雾灵山只算小寒，太阳一露出来，还能看到枝叶葱翠，连阿泤心心念念的百花白艮鸡都开始出没了。

景湜毫不客气地拧断了鸡脖子，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步妶。”

“怎么会是她？”

“魔毒解不了，狗急跳墙了吧。”景湜揉了揉她的脑袋，道：“也别把那些老家伙想的太好，人求长生啊，都魔怔了。”

长生……

阿泤一愣，应了一句：“也是……”又问：“那你的心怎么办？”

景湜去河边处理白艮鸡，顺手捉了两条罗罗鱼上来，边说：“人类没那么容易炼化天狐心，过一段时间再去找她要回来就是了，起码，要先把锁妖塔的事解决了。”

阿泤头一歪：“嗯？”

景湜淡淡：“塌了。”

“塌塌塌了！”阿泤汗毛一竖，惊声着，立马要撇清关系：“这回可跟我没关系！”

景湜回头，嗤笑她：“哟？做贼心虚了？指不定是你撕封印的后遗症呢？”

“哼！才不是！你不要胡说八道！”小姑凉气得嘴都撅了。

景湜把鸡和鱼串起来，往火架上一放，又坐回小姑娘身边，侧头就着那撅得老高的小嘴巴，就是一口，而后一口又一口，乐此不疲。

阿泤：“……”抿嘴都好气！“你干嘛啦！唔！”

景湜半垂着眼，修长的手指捧着姑娘的脸颊细细摩挲，侧闻着姑娘鼻息，缱绻至极，半响才意犹未尽地离了些，道：“都知道天狐心必出于九尾狐，而在世人眼里，封山九尾一族早已血脉尽绝，涂山九尾是九尾狐类仅剩的活化石了，也不外乎他们把天狐心的期望都寄于涂山一族。而涂山九尾，在锁妖塔。”

阿泤的小脑瓜大部分时候还挺灵光，她惊讶地张大了嘴：“锁妖塔塌了的罪魁祸首，不会是步妶吧！”

景湜：“总归是脱不了干系的。”

阿泤沉默了一会儿，才道：“真是讽刺。”

景湜看着姑娘忽然暗淡的眸光，想，可不是讽刺吗？

在茅山，他们是如何对阿泤口诛笔伐还历历在目，彼时是多么的义正言辞？

这么一群人，也无怪乎徵崇宁愿与魔谋皮，也要拉他们下地狱。

而阿泤，她倒不是在意自己被骂，可能她是做妖精的狐狸，被做人的老道士骂，也没什么羞耻感，只是，替小和尚委屈，他的付出，好像不值得。

过了半日，姑娘又问：“你的意思是，不止步妶吗？”

景湜斟酌了一下才道：“先前遇到几只从锁妖塔跑出来的妖兽，据他们说，当日强闯锁妖塔的修士，并不止步妶一人。要想，如果只是无量一山，徵子风应该连山门都不会让他们进。”顿了一下，景湜又笑，相当讽刺，“妖塔有宝，玄门共夺，也说得通，人心啊，向来难测。不过，我是好奇，怎么玄门突然就要找天狐心了呢？毕竟这东西，按理早该被人遗忘了。这事要说后面没人推波助澜，谁信？只不过，步妶之流，也不无辜就是了。”

沉默着，沉默着，阿泤忽然一握拳，亮声道：“其实……我觉得，玄门自作自受！锁妖塔塌了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昨天我见着饕餮，觉得他还挺好说话的！妖兽出笼，正好壮大我妖族！”

小狐狸真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