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怀是老朽的儿子,翠儿是老朽的儿媳妇,本为家务事,却劳烦仙师多时。”
清绯还没反应过来,转眼就成了座上宾,她不安的挪了挪屁股,总觉得屁股下的老木椅也是什么妖怪变的。
堂下杨怀被人按着,嘶吼挣扎,看着倒真像是疯了。
宋岚把目光从杨怀身上移开,便问道:“村长可知外面传言?”
老村长幽深的眸子在杨怀身上凝顿许久,才惭愧道:“所谓魌雀食人不过是孽子故意散播的流言罢了。”
宋岚:“愿闻其详。”
老村长挥挥手,让村民把杨怀带下去安置后,才长叹一声娓娓道来。
五秀村原不唤此名,后山也无名。
大约五百年前,后山落了一只濒死的魌雀,正是临阙,五秀村一位先人路过,心善便救了。
临阙无处可去,亦想在此隐姓埋名,便以报恩之名留在了后山,自此村里无邪侵扰,在那妖魔横行的年代,日子也算安稳了起来,两相倒无事。
而那位先祖过世后,先人也一同供奉起了临阙,自那时起,她便受了村子的香火,再未离去。
只是,好景不长,没过多久,村子里又起灾异,村民也或多或少开始猜疑魌雀之心。
也是这时,村里来了几个道士,哄骗村民立塔镇邪,才有了后来的事。
清绯蹙眉:“是东边的那座尸骨塔?”
老村长沉痛地点了点头,道:“正是。”
清绯:“村长,古来镇邪之塔,皆为金石所砌,辅以佛木,这尸骨砌的塔,浸染鬼怨,明摆着是要招邪的。”
老村长叹气息:“谁说不是呢?可恨当时村子闭塞,先人只知道士是除祟的,自是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辞。可自那尸骨塔立了以后,村里小儿夜夜啼哭,时常有人无故横死暴毙,面相可怖。先人这才想起魌雀,上山去寻,哪知……再无魌雀,只剩残魂。”
晓星尘想到临阙看惊雪戈的眼神,不禁问道:“残魂?村长,您的意思是?”
村长道:“时人用仙兽之骨炼器,先人寻到魌雀之时,只剩一地血淋淋的白羽,魌雀之灵因蒙受先人几年供奉,这才未被怨气浸染。先人自知犯下大错,有心弥补,故而与魌雀立下契约,村民以魂祭供奉,魌雀护佑村民免受邪祟侵扰。自此,村子才改名五秀村。”
拨皮拆骨。
临阙说的,她所承受的痛,原是这个,可这与她又何干?
凭什么要让她尝她之苦?
清绯握着景湜的小爪子的手不禁然收紧,惊了狐狸一声:“吱!”
清绯醒神歉意地揉了揉他的软垫,道:“抱歉。”
景湜歪了歪头,伸出薄舌舔了舔她的指尖讨好,“吱~”
清绯挠着它的下巴笑:“乖~”
村长许是怕众人误会,连忙又道:“虽为魂祭,可魌雀向来不伤三魂,而取魄中喜、怒、哀、惧、爱、恶、欲之绪,是断不会养成恶灵的。”
魏无羡想着白日里田间的光景,恍然大悟:“七魄为人身血,失之易伤易病,怪不得村中幼儿难长,而长者皆成老弱。既然如此,杨怀为何又说魌雀吞了翠儿的魂魄?”
老人的叹气声又起:“诸位仙师可知那尸骨塔是何人尸骨所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