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令·魌雀志32

　　而后，江澄沉眸，挥手布了结界，才正色道：“阿泤，姑苏蓝氏，你若不愿意，不必委曲求全，魏无羡他……若敢苛责于你，哥哥帮你收拾他！”

　　清绯一时也沉寂下来，许久她才笑着对江澄说：“哥哥，勇敢绯绯夜猎途中，不想哭鼻子。”

　　她这么说，江澄却更觉得难过，宽厚的掌心抚过姑娘的发顶，极轻柔，“不怕，阿泤什么时候想哭，都可以。”

　　清绯抬眸，第一次，望见了他眼中的坚定和包容，从前，他大概只会暴躁地数落她，诚然是一个口是心非又可爱的兄长没错了。

　　清绯忽然觉得鼻子酸酸的，眼眶蓦然就热了，她拉着江澄的手指，低下头，咬着唇，说不出话，也不知要说什么。

　　江澄等了许久才见她抬头，水色眸光，清软的调调也哑：“哥哥，我，我不想嫁人了，我就想一辈子呆在莲花坞，陪着阿爹阿娘。哥哥，等你继承了宗主之位，娶了嫂嫂，能不能不要嫌弃阿泤？”

　　江澄想的是，她当初即使傲娇地说不想便宜了魏无羡，那双明眸盯着魏无羡时，却是满眼的窃喜，如今，不过短短三个月，物是人非。

　　昨夜，他一见着她，便觉得她眼里的光少了。

　　看着魏无羡时，没了那么多的期待，像是愧疚。

　　看着蓝忘机时，也没那么多的厌恶，偏生平淡。

　　至于晓星尘和宋子琛，看着像君子之交淡如水，可又惊了涟漪在涌动。

　　平静得，也太压抑了，当时他没想明白，如今听她这么说，才知道，阿泤她应该是失望了或者害怕了，莲花坞以外的世界，并不如她期望的那般单纯和明媚。

　　江澄鲜少笑的，这时却是捧着姑娘的脸蛋搓了搓，笑道：“自然不会，哥哥养的起你。”

　　只此一句，姑娘的眼泪再蓄不住，剔透的泪珠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滚落，停于江澄的指尖，又涩又烫，“哥哥~呜呜呜~”她喊了一句，伸手穿过江澄的腰身，一把抱住，把脸埋下，这回是真委屈了。

　　凄凄哀哀的闷声断断续续地钻入江澄的耳里：“哥哥，我害怕……我不想背上罪名，不想玷污江氏清名，也不想伤羡哥哥的心。 ”

　　江澄顿了一下手，便落到姑娘背后，轻轻的，一下一下地拍，“阿泤别怕……有个哥哥在。”世人谁敢说你一句，我定让他永生闭嘴！

　　江澄不是个会哄人的，江郎才尽时，小姑娘抽抽嗒嗒地仰起头，盯着他的下巴喊：“哥哥~”

　　江澄绞劲脑汁，抚了抚她的背脊，就挤出一个字：“嗯。”

　　“阿泤是你最喜欢的妹妹么？”

　　姑娘脆弱的仿佛一碰就碎，江澄的少见的懂了心疼该呵护，极其柔和：“嗯。”

　　“哥哥会一辈子对阿泤好么？”

　　“嗯。”

　　“哥哥会保护阿泤一辈子么？”

　　“嗯。”

　　“哥哥可以给阿泤一点点小钱钱么？”

　　“嗯。”江少宗主杏眼蓦圆，炸了，“嗯？江泤！”

　　“呜呜呜~”姑娘那泪珠子掉得欢啊，水盈盈的眸子，盯着他，全是控诉，“我就知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你现在都想饿死我了，以后娶了漂亮小媳妇，见色忘义，肯定不会养我的呜呜呜~”

　　江澄冷漠地把手一撒，“蓝忘机钱多，你问他要去。”

　　清绯赶忙扑腾地一把抱住江澄的手臂，“哥哥哥哥哥哥~吃人嘴短拿人手短，我要是花了他的钱，以后还怎么理直气壮地无理取闹？”

　　江澄：“……”无理取闹是什么可以理直气壮的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