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鞭挥下的时候,长剑滑过,卷了长鞭,定在地上,嗡嗡发颤。
蓝启仁惊诧抬眸:“魏婴,放肆!”
魏无羡拔起随便,转过身,恭恭敬敬地向蓝启仁行了一礼,才道:“蓝先生,魏婴觉得,这戒鞭不用打了!”
就算打得遍体鳞伤又如何?
该记在心上的,他一句不会记!
反倒还叫别人同情他!
魏无羡侧过身,对蓝湛道:“蓝湛,你想娶泤儿,绝无可能!除非杀了我!”
蓝湛闻言倏然起身,一瞬,避尘已然横空。
“忘机!”
“魏无羡!”
蓝启仁挥袖将两人的剑送回剑鞘,冷声道:“够了!嫁娶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是汝等一言可定夺?自即日起,你二人各自闭门思过,至江宗主至云深不知处为止!”
江澄和魏无羡一路走着,异常的沉默。
江澄不是傻子,怎么都瞧出了不对味,他忽然停下,一把拉住了魏无羡,问:“魏无羡!蓝忘机为何突然要求娶阿泤?什么抹额印记?昨晚到底怎么了?蓝先生何至于要请戒鞭!”
魏无羡抿唇讷讷,他要怎么说?
说他不仅自己贪杯喝多了,还把蓝湛也灌醉了?
说他不仅自己欺负泤儿,还由着蓝湛也对泤儿放肆?
说他们两折磨了泤儿一整个晚上么?
他怎么说得出口?
那是江澄的亲妹妹,是他从小宠大的阿泤啊!
难以启齿这四个字,原来是堵在喉管的刀子。
江澄见魏无羡低头沉默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话!”
魏无羡被江澄推得一个踉跄,许久才抬起头黯然说了一句:“江澄,我以后再也不喝酒了。”
大概是天塌下来,江澄都没想过魏无羡会戒酒,一下子瞳孔都震了震,“魏魏……魏无羡到底出什么事了?是不是阿泤出事了?”
江澄抓着魏无羡的肩膀,心底压抑的惊慌蓦然爆发,连讲话都不太利索。
魏无羡按着自己的脑袋,想靠着柱子蹲下去,却被江澄死死地拉住。
而向来能言善辩的人,此时却忽然言辞闪烁,似是而非。
他根本不敢说,每一字每一句都像在亵渎。
但江澄拨开他懊悔和自责的外壳,拼凑起几个字,读出来的却是,他们醉酒,然后欺负阿泤。
阿泤那么娇弱的一个姑娘,他们两个竟然,那会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江澄根本不敢想。
“魏无羡!你混蛋!你他妈把阿泤当什么了!”
江澄怒红了一双眼,隐忍的拳头破风,魏无羡的余光早已捕捉,却一点也不闪躲,他就是想让江澄打他,希望能打散心底压抑的愧疚和自责。
江澄的拳风最后只在魏无羡的脸侧擦过,撞在他身后的红木上,留下一个深坑。
而后,江澄蓦然松手推开他,吼道:“魏无羡!就算有再多的意外和理由,它都发生了!你根本保护不了阿泤!怎么让我放心把阿泤交给你!”
他保护不了泤儿?
江叔叔和师娘也会这么想吗?
一双漂亮的桃花眼失去了焦点,魏无羡从未如此怕过,他现在唯一知道的就是,不能让江澄就此离开,“江澄!咳咳咳!江澄!”
如果连江澄都不愿意原谅他,那江叔叔和师娘更不会了!
魏无羡的咳嗽声破碎,江澄愤然离去的脚步霎时被黏住,转过身看他咳出一手的血,心下一紧,下意识就走了回去。
而魏无羡忽然直起身,挥了挥血腥粘腻的掌心,冲他嬉皮笑脸,道:“江澄~像我这么好的妹夫死了就不好找了!”
江澄:“……”
江澄一气,抓着他的胳膊,一拖,转身就走:“魏无羡!我告诉你,我就算不落井下石,也绝对不会帮你说好话,你自求多福吧!”
“江澄~”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