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泤塔不是蓝氏禁地,但它却比禁地还让人望而却步。
蓝涣得知消息赶来的时候,禁制已经碎的稀巴烂了,但他试探地推了推大门,严丝合缝,外力不可破,他只能想到一个人。
“曦臣,如何?”蓝启仁步履匆忙,那黑青黑青的脸色,真和祖坟被挖差不离了。
蓝涣作礼,说道:“叔父,禁制碎了,但是又起了一层结界,佛息纯厚,曦臣以为……”
蓝启仁虚瞧了一眼大门,立马打断了蓝涣的话,问:“忘机可在里面?”
蓝涣:“应当是在的。叔父,北泤塔无碍,您先回去休息吧,曦臣派人在这儿看着。”
蓝启仁冷哼一声,袖袍摔得猎猎作响,“忘机出来了,让他来雅室见我!”
蓝涣虚心代弟歉疚地应下:“是!”
可怜的弟弟,这回兄长可帮不了你了,破坏北泤塔禁制,和掀老祖宗棺材盖有什么区别?
唯一可喜可贺的是,叔父竟然坚强的没有撅过去。
就是不知道里面那位,脾气怎么样?
清绯:特别差!
魏无羡:特别特别特别差!
蓝湛:差!
江澄摸了摸脑瓜子:也就,还好吧……
夕阳西下,黑暗再一次侵袭北泤塔。
清绯终于,先蓝老头一步,撅了过去。
蓝安叹了口气,不舍地起身,细心帮姑娘打理好衣裳,又弯下腰,将散乱的佛经一本本捡起、归类、安置到书架上。
夜幕降临,他的身上又泛起了微光,淡淡的,不真切。
等他重新在桌案前坐下,燃烛提笔时,似乎,他还是那个恪守清规戒律的佛子,一横一竖,一撇一捺,尘世安宁。
蓝安收好信纸,蹲在清绯的小榻旁,看了她许久,又并排躺下,想陪她一睡天明。
蓝安发呆许久,忽然,清绯一个翻身,手脚都挂在了他身上,无状极了,可他却笑了。
他侧过身,把人捞进臂弯相拥,吻着她的发顶低叹:“没想到泤儿还没恢复记忆就来找我了。”
“昨日一见你,才恍然,都快五百年了。”
“泤儿,我好想你……”
“嗯……不要念经了~烦~”
听她呓语,蓝安闷笑出声,忍不住勾了勾她的鼻尖,道:“小笨猪听不懂了叭?亏我念了一整天的情书,还被师父他老人家打了一顿。”
佛门三皈依,佛、法、僧,最后,都比不过一个阿泤,皈依心。
蓝湛合上书,抬头对两人道:“天黑了。”
魏无羡趴在桌上闷闷道:“早黑了,我还以为你夜能视物呢。”
“耽搁了一整天,我送你们出去吧!”
魏无羡一抬头,便见蓝安抱着清绯站在门口,当时一气,怒不可遏:“老不要脸,你还知道耽搁!把泤儿还我!”
蓝安这会儿没和魏无羡计较,任他把清绯抱走,只转身把手中的信封递给蓝湛,道:“给蓝氏宗主。”
此时,蓝湛天真的以为,轻轻的一封信,放着先祖沉重的尊尊教诲,还甚为恭敬地接过,“前辈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