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长大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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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他走下去。

果然。

他眼眶中有氤氲的一圈水雾，少年眨了眨眼睛，泪珠就这样挂上脸颊。

江衿韶看着心疼，却暂时腾不出手来去给他擦眼泪。

好在宋亚轩没让她的胡思乱想持续太久，又把小脑袋埋在她脖子那里蹭了蹭，然后退出来小声嗫嚅。

宋亚轩“不怕。”

不怕的。

江衿韶不会摔着他。

他不怕。

江衿韶张了张嘴，终是没说出来什么。

宋亚轩好乖。

分明就怕，分明怕的身体都僵了。

大手就着覆在宋亚轩胸侧的位置轻轻收了收力气，宋亚轩抿了抿嘴唇，再次看向江衿韶。

宋亚轩“江衿韶。”

江衿韶“嗯。”

江衿韶应他，可宋亚轩又说不出来什么话。

能说什么呢。

该说什么呢。

分神间，雪已经飘了下来。

不是大雪，也不是很小很小的冰晶，像鹅绒一样的雪花落下来的那一刻江衿韶同他对视。

江衿韶“找时间我们聊一聊好吗？”

不要总是躲避，不要总是欲言又止。

宋亚轩，你那晚不是说爱我吗？

你已经道过歉了啊。

女人的声音温柔又平静，宋亚轩却能从里面听出来点儿试探的意思。

江衿韶是不是…又在向他走？

宋亚轩“聊什么？”

江衿韶“什么都好。”

江衿韶“总比僵着要好。”

昳丽的面容清冷依旧，宋亚轩看不出什么感情，可江衿韶每个字都在扣着他的心脏。

纪苧实在恼怒，拿着宋亚轩的雪板直接冲下去了，临走时冷冰冰地补了句说不教宋亚轩了，她要去玩高台。

雪山顶的风好像突然温柔了下来，宋亚轩抿着淡粉色的唇，良久，轻轻点头。

宋亚轩“好。”

宋亚轩“…我。”

顿了一下，宋亚轩还是补上。

宋亚轩“我有好多话想说。”

江衿韶“每一句我都很想听。”

宋亚轩，我想听太久了，真的太久了。

毫不遮掩热烈感情的话语被人坦荡的述之于口，不知道是第几次感受到眼眶发烫，这次宋亚轩却觉得释然又轻松。

你也在期待吗？

你也在等我吗？

江衿韶…

你想我跑向你吗？

真的吗？

宋亚轩“我还有问问题的资格吗。”

宋亚轩哽咽，带着哭腔问出了一句话。

潋滟水光盈满的眼眸直视着她，江衿韶突然低下头去吻了吻他的眼睛，宋亚轩不自觉的阖眸，晶莹的泪珠从眼角滑落。

江衿韶“有。”

宋亚轩“我说的是，那天晚上。”

觉察到江衿韶并没有会意他的表达，宋亚轩忙不迭补充。

“那天晚上”四个字过于笼统，江衿韶脑子里有很多，万星礼她偷吻宋亚轩的那夜，宋亚轩一巴掌扇向她的那夜，她给宋亚轩送欢乐颂的那夜，最后是他们缠绵悱恻的那夜。

宋亚轩“那天。”

宋亚轩掐紧了她肩膀上的衣服。

江衿韶当真是没反应过来，面对宋亚轩的吞吞吐吐却没有表露出半点不耐烦。

山上的风喜怒无常，女人微微侧身，替少年挡住了凛冽的风。

宋亚轩“你从消防栓里，把我带回家那天…”

“我想听姐姐的故事。”

“第一天，先来一个简单的自我介绍。”

“要从小事开始熟悉的。”

！

刹那间，画面清晰如斯涌入她脑海。

宋亚轩“你还…记得吗？”

宋亚轩询问地小心翼翼。

那是他第一次区分清楚江衿韶和那个人，第一次意识到江衿韶的真实存在，第一次想去亲近除了那个人之外的Alpha，对他来说意义太大，他却不敢让江衿韶赋予那天特别的感情色彩。

他怎么配呢？

宋亚轩还记得，那天他甚至可笑地请求。

“无论发生什么，都请不要伤害她。”

……

江衿韶垂眸良久，几乎是回想起了他们所有的对话。

沉默的几秒里，宋亚轩也悬着一颗心脏，打破沉默的是江衿韶突如其来的动作——她踩下了滑雪板。

宋亚轩“啊！”

宋亚轩惊呼，惊叫一声连忙抱紧了江衿韶，然后脑袋埋进她怀里死死闭上了眼睛。

他觉得自己现在只能听见呼呼的风声，大约几秒——也可能是十几秒二十几秒后，他突然听到了一道明亮温柔的嗓音。

江衿韶“睁开眼睛看看吧。”

江衿韶“不是要更了解对方吗。”

宋亚轩一怔，小心翼翼地睁开了眼睛。

飘着雪，视野在打旋。

后知后觉地，他知道江衿韶明白了他在乎的“那夜”。

江衿韶“这里是芬兰北达尔市的赫尔辛基。”

江衿韶补充。

江衿韶“我长大的地方。”

宋亚轩“……”

被人稳稳的抱在怀里，是为了要减缓速度，或真是想让宋亚轩好好看看这儿的风景一样，江衿韶抱着他慢悠悠的转圈，宋亚轩失神地盯着她。

被冰雪包围的白色世界，远不及他的月亮半分耀眼。

没有过多言语的行动回应。

宋亚轩倏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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