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好汉城11

“我做了个梦，梦里我和你为了一杯甜品吵架了，我一生气就甩开你往马路对面跑去。”

“然后……”

“然后不会是你差点被车撞，我却救了你但是死了吧？”

“老哥，能不能闭嘴听我说完。”

苏若感觉自己的拳头又硬了。

“好好，你说你说。”

苏礼一摊手，做了个没办法的姿势。苏若张口，发现自己要说的都被苏礼说完了。

“……”

“怪不得刚才哭的那么惨，看来老哥我在你心里的地位很高嘛！”

苏礼对苏若挤眉弄眼地调侃，苏若看着变绿的交通灯和空荡荡的街道，嘴角一勾，笑道：“那是哦。”

“所以啊，老哥，你要好好活着，然后惊艳所有人。”

“我真的好想你啊，老哥……”

“若儿你今天怎么回事，说话说的跟遗言似的，那噩梦给你的影……”

苏礼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强劲地力道推了出去，接着一辆货车飞速驶来，撞上了将他推开的苏若。

苏若的身子在这重大的撞击下直飞了出去，形成一道又美的弧线。

空中，苏若似乎对他轻轻微笑了一下，随后倒在了血泊中。

“苏若，快醒来……醒……醒过来吧……求”求你……”

苏若意识里断断续续的传来呼唤声，由远及近，由模糊变得渐渐清晰。

那真的是梦吗？

苏若努力睁开了眼睛，震惊于自己居然没死。她看见老哥苏礼在自己的病床边上，以两手还膝的方式坐着，嘴里时而是“我的错，我的错”，时而是“醒醒，若儿醒醒”的祈祷。

“老哥，你简直像个鸵鸟。”

苏若想开口跟苏礼开两句玩笑话，但全是都缠着绷带无法动弹，声音也疼得发不出。

苏礼似乎注意到了苏若这边的动静，猛地抬起头来，接着慢慢咧开嘴，弯了眼，向苏若展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醒了？睡了一个星期你可真能呢。”

他还记着，初中时自己打架结了梁子，没想到对方卑鄙，居然把魔手伸向苏若，等他赶到那群人威胁苏若的那个巷子里时，为首的男性猥琐的笑着，已经解了裤带，旁边还有举着手机起哄的。

苏若被逼在墙角，他根本看不清楚。

那天的苏礼像只疯狗般冲向那群人，一打七，完全是不要命的架势。一切结束后，那些胆敢碰苏若的渣滓一个都没法从地上起来，苏礼也受了重伤，骨头断了好几根。

“若儿，没事吧。”

那天他的手害怕得直发抖，想走到苏若旁边，刚迈步却失力的跪了下去。

“老哥，笑一个，你这副样子好丑啊。”

没等他的膝盖触地，苏礼被一双同样发着抖的冰冷的手扶了起来。

那天的街上，兄妹二人相扶着走回家中，太阳早就落下，街灯坏了许久也没人修，家里父母经商常常无法回家。

没事，没事。尽管世间温暖的事物这么多，他们没有得到多少，世间光明的事物那么多，于他们也少见。

但是，他们有彼此。那么，也就够了。

苏礼的手伸向苏若想要摸摸她的脸，还没碰到又像受了刺激般打了个颤按向旁边的呼叫铃。

医生护士从门外涌进来，一阵忙活。苏礼站在病房一角看着那边忙碌的景象，自己像是多余的人一般。

苏若躺在病床上，一身伤，都是他害的。罪恶感使他想转身逃出病房，但苏若再次转醒，那副躯壳终于又有了生命的迹象使他无法逃开。

再多看一眼，一眼。他这样想着，眼睛从未离开病床上的苏若。突然，这道目光得到了另一道目光的承接，苏若忍着痛轻轻转动了一小幅度的脖颈好看见她哥哥。

“没事啊，老哥，等我好些了咱们再去吃甜品。”

只一瞬苏礼便从那道温柔的目光里读懂了苏若想说的话，他的妹妹，再次将他从泥潭中拉出。

他们是兄妹，是彼此的支撑，少了谁都不行。

“好啊。”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