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熹,透过半掩的窗洒进房中,照在榻上阖目而眠的人身上。
上官透睫毛动了动,睁开了眼,惺忪的桃花眸子还泛着水意。
“公子,你醒了!”
门扉被人打开,还穿着昨夜一身黑衣的无命端着托盘走进来,见此连忙放在桌上,走过去问道:“可还有哪里不适?”
“没事。”
上官透心头一动。
自及冠后,每月朔日和望日月亮一升起,他心口处那抹看上去浅浅的疤痕就会撕裂般的疼。起先他以为是练功过猛,也没在意。可后来这种疼痛与日俱增,痛得厉害了甚至还会昏过去,找大夫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每逢这时只好将自己关在房中,熬一熬也就过去了,没人知道。
昨日……是自己大意了。
“公子昨日在峨眉可出了什么事?”
无命还是没忍住问了,这话一出后悔了,恨不得扇自己几个巴掌。公子才刚刚恢复,自己还这么不识趣去提伤心事,万一又出什么事,那可真的万死难辞其咎了。
“先不说了,这是属下吩咐厨房做的公子最喜欢吃的桃花羹。”
无命赶紧将托盘中的小碗端了过来——白色的小瓷碗里装着刚做好的羹,上面还浮着几瓣桃花,看上去颇有食欲。
上官透接过碗吃了两口,鲜香滑嫩的食物让他心情好了不少。因这一夜休整体力也恢复了,吃完后将碗递给无命便起身下榻。
“这边暂且交给你了,我要回一趟丞相府。”
上官透淡淡道。
无命应下,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又说:“可是公子,江阁主今早派人来过,说甪端寺别后许久不见,请您今日醉仙楼一叙。”
上官透愣了愣。
江渡,他找自己干什么?
“便说我不在府中。”
管他呢。
上官透撂下这句话就走了,转眼间不见了人影。
无命愣住。
“可是公子,江阁主说,你不去,他就来了啊……”
可惜没人听到
醉仙楼四楼一向不对外开放,只有得楼主特邀之人才能进去。
紫衣妖孽男人半倚在榻边闭目养神,这会儿没戴面具,一张脸更是俊美如妖,令人神迷。
江渡睁开眼,端起酒杯微微晃了晃,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身影,温柔的,冷漠的,让他心中柔软无比,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主子。”
有人推门进来,正是御风,手中还捧着一叠纸。
江渡接过翻了翻,目光定格在“林畅然”三个字上,眼底划过一抹惊奇之色。
“月上谷?”
他突然道:“御风,当年重莲身边那个男人,叫什么来着?”
御风愣住。
“……这,主子您说哪个?”
随即心里吐槽,重莲身边好几个男人呢,他知道是哪个?
江渡好像想到什么不好的事,蹙眉,但还是道:“就那个男人,重莲当个宝贝似的,当初我伤了他还被重莲追着打了一整天。”
“……。”
沉默。
随即是御风疯狂的大笑声,他好像想到了什么,眼泪都笑出来了。
江渡额角一跳,忍住,然后一拳挥了过去。
墙上砰地被打出一个大洞。
笑声戛然而止。
御风眼角还有没来得及擦去的泪,害怕地缩了缩脖子,老老实实道:“主子,是林宇凰。”
江渡冷哼一声,将手中纸扔了过去:“去查林畅然和林宇凰,交给你和杜若,三日,查不出来就一起去极北吧。”
御风欲哭无泪。
我现在认错还来得及吗。
来不及了。只好乖乖低头:“属下遵命。”
“阿透怎么说。”
御风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上官透,回答道:“去了,但上官公子今儿不在府中。”
江渡咬咬牙。
这人,还真是不待见自己。
总有一天,他要让他哭着求自己。
御风看到自家主子脸色飘忽不定,又往角落里缩了缩。
就算是再傻这会儿他都知道自家主子这明明是对人家上了心,亏自己之前还以为他是要吞并月上谷。
不过,貌似人家并不买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