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戮秀 11.美人在怀

包扎好伤口之后他们收集了一些物资，曾舜晞翻出一件外套拿给肖宇梁，对方不悦地皱皱眉。曾舜晞直接抬手把衣服披在肖宇梁身上，说道，“夜里凉。”

肖宇梁乐滋滋地把外套穿上，一边想着“美人关心我”，一边收集装备。剩下的三个人所能拿的东西也不多，他们挑了些有用的，剩下的就地掩埋或焚毁，防止被别人捡到。

三个人花了点时间，找到一处凹进去的大石，一些攀爬的植物挡住了视线，形成了一个类似山洞的地方，让这里成为了一个绝佳的藏身场所，让他们能够风平浪静地度过一晚。

肖宇梁坐在青苔遍布的阴影中，这里的场景让他想起下城，但事实上他并不愿意回忆些什么，如果不是他的赌鬼父亲，他也不至于到这个鬼地方来。但他总是忍不住想起这些，想起下城的阴冷天空，想起被杀的父亲和自杀的母亲。这些事萦绕在他的脑子里，永远无法摆脱。

肖宇梁又在地上揪起一些花编成花环，有了上次的经验，他编得比以前更像样一些，曾舜晞默默地坐在旁边，揪了两朵蓝色的小花递给他。

“我杀的那个人，”医生低声说，“叫白青。你们可能不认识，上个赛季他和我是一个队的，他很仗义，一直都很照顾我们，但是...但是”，医生有一些哽咽，“赛场上本来就是不讲情面的。杀戮秀不该交朋友，但总有人不相信，偏要我行我素想着活得放肆一些。你们不知道，白青有一个男朋友，原本约好还完了债一起离开，但有一次他们分到了不同的组，那个人捅了白青，最后被白青身边的人杀死了。”

肖宇梁把编好的花环递给曾舜晞，后者把它放到了头上，然后放松了身体靠着石壁休息。医生说着竟然小声啜泣起来，“那种感觉一定很痛苦，跟相爱的人厮杀...”

“说够了吗？”肖宇梁打断他的话，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包子扔过去。“吃完东西赶紧闭嘴。”

医生沉默着吞掉包子，拢了拢衣衫靠在石壁上闭上眼睛。他并没有很快睡着，只是简单地闭上眼睛并为下一场斗争担心着。他想，如果他是曾舜晞肖宇梁这样的人，也许根本不用时时刻刻担心明天该怎么活下去。

最后一丝橙红从天际退去，夜色笼罩着整个杀戮秀场，而黑夜也是最为安静的时刻，场外的观众已经尽数散去，上城只剩下机器运转的声音和入睡后众人的呼吸声。

肖宇梁身上盖着薄薄的一层衬衫，还好夜晚也不算太过寒冷。他往旁边挪了挪，将一半的衬衣搭在曾舜晞的身上，曾舜晞浅浅的呼吸声在肖宇梁耳边萦绕着，在寂静无声的夜里谱成一支节奏分明的暧昧小调。他觉得这样并不能取暖，然后翻了个身搂住曾舜晞的腰将他带进怀里，把头伏在他的后脖颈。很显然，曾舜晞并没有睡，他的身体微微僵了一下，然后又彻底在肖宇梁怀中放松下来。

第二日医生醒来看到的就是肖宇梁抱着曾舜晞睡得正香的场景，他无奈地摇摇头，忍不住想如果有一天他们两个也陷入白青当时的局面，他们又会如何取舍，如何抉择。

但肖宇梁显然并不在意这些，他把曾舜晞往怀里按了按，梦呓一般嘟囔了一句什么，毛茸茸的头在曾舜晞颈间凑了凑，直到天光大亮才悠悠转醒。

他们找了一处略微隐蔽的小溪，简单洗了一把脸吃了点东西，接下来的一天里过得风平浪静，他们没遇到什么袭击，只是路过了几个惨不忍睹的战场，尸体横陈遍地，主办方并不会在生存赛结束之前打扫战场，这样就显得这里更像是修罗场，走到哪里都能碰到死尸多刺激啊。

肖宇梁边走着边把一些相对漂亮的尸体的小拇指裁下来，有一次他碰上一个没有死透的家伙，他刚想动手，对方突然咳了两声，鲜血从嘴里往外冒，发出怪异的呻吟声。肖宇梁静静地看着他，等待他的死亡，但他要比他想象的顽强一些，总还剩着一口气。

医生有些看不下去，对着肖宇梁说道，“杀了他吧。”

肖宇梁笑了笑，回头把刀递给医生。“你来。”

医生有些不忍，但还是接过了刀走上前去，比起杀人来，肖宇梁在他心里要更可怕一些。他将刀扎在那人的喉管上，对方顿时没了呼吸。

“其实医生才是杀人的好手，”肖宇梁看着他淡淡的说道，“能够清楚地知道怎样一刀毙命，怎样能慢慢折磨人到死。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医生把刀递给了肖宇梁，舔舔嘴唇，露出一副沉重的样子。

“有家属医闹，有人推了他一把，正好撞在我身上...我当时攥着手术刀。”

肖宇梁点点头没说什么。他大致估算了一下，除去他们三个，他们杀掉的十个和路上遇到的十几个，现在赛场上最多还剩下五十个人，而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厮杀肯定还在继续，死亡人数还在不断地增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