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对女人一见倾心,也顾不得她遗孀的身份,当堂表白。女人听得这番露骨的热情,那心脏那可真是砰砰砰直跳。男人穷追不舍,女人就动了心,准备跟他私奔,收拾好细软,二人一不做二不休就去了别的城市。”
“然后呢!然后呢!”艳炟急急地催促着,让樱空释赶快把故事讲完。对于她这个军队长大的女孩来说,听故事简直是一种奢望。
“然后——”樱空释拖长了腔,开始油腔滑调:“明天再讲!嘿嘿,给你一个期待我明天来的理由。”
“切!”艳炟白了樱空释一眼,“不说算了。你可以回去工作了。”
“得!”樱空释压住声音,嘴唇比了个“母狮”的形状。
“你才是母狮!”艳炟把身后的枕头扔到樱空释脸上,那准头和狠劲,说母狮还真是小看她了。
“我说的是女侠!女侠!”樱空释抱头饶命。
艳炟假装生气,问:“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都快长毛了!”
“很不幸,那还得再过半个月!”樱空释露出标准八颗牙,整一个假笑男孩。
“要是半个月后你再跟我说还有半个月,我就把你带到前线一块打仗。”艳炟也露出八颗牙齿,这个假笑有杀气。
“哎呀别生气,我给你削水果!”樱空释畏畏缩缩抄起水果刀,贤惠地为艳炟削去皮。“最近听哥说,咱们军队把他们打到了三八线以内,按照这个攻势,兴许能扭转之前西南受挫的局势。”
“哦?”艳炟眉眼遮不住的欣喜,“倒是等不及了呢……”她看了看窗外,接续说:“雨天什么时候过去?”
樱空释随着艳炟的眼神看着窗户外的雨,密雨斜织,如烟如雾,悄无声息地飘洒在外面空地的瓦砾堆里和行人的花雨伞上,淋湿了地,淋湿了房,淋湿了树。玻璃也被打上了一排排水滴,静默滑落,像是一席卷帘。
“无边丝雨细如愁。”艳炟这么想着,也不知道在惆怅何事。难得的平和安静,难得的不用思考如何杀敌,却无端增添了她的烦恼丝。樱空释也在她床边坐下来,看着外面的雨发愣。
“艳炟,你知道后来他们怎么样了吗?”
艳炟看了看樱空释的侧脸,摇摇头。
“因为男人家境贫苦,难以生活,女人为此顶着闲言蜚语,出街卖酒维持生计。女人父母听闻他们生活不济,便将他们重新接回家里。”樱空释顿了顿,“自此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亲人伴侣都在,她可真幸运。”艳炟笑了笑,眼里生出了点落寞。
樱空释仍旧看着外面的雨,假装自己平静得很。刚刚的故事他刻意隐瞒了男人的出轨和女人的诀别,为的是给艳炟一个关于爱情最美好的印象。他相信,如果艳炟愿意,他会照顾她一辈子。
“艳炟,跟你在一起我挺开心的。”他偷偷看了看艳炟,却发现她也在看他。
“我也是,樱空释……”艳炟璀璨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