欺诈（一）

几个人类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情绪，看猴儿似的盯着赵烨御，邪神感觉受到了嘲笑，而且是碾压式嘲讽“你给他们洗脑了？”

“？？大妈？你说啥呢？我们都知道啊？”万里房探出脑袋嘿嘿笑了几声“其实有一点你说错了。”

“？？？什么？你在质疑邪神的话！？”赵烨御被气笑了，她还从来没被人这么羞辱过，尤其是被这个看上去呆头呆脑的臭娃娃喊大妈“你懂什么！我可是邪神！邪神懂吧！电影看过没有！一怒之下毁灭一个小世界的邪神！！”

“是是是！您说的都对！”万里房捂住耳朵委屈巴巴地向戚炤求助“呜呜呜呜……”

“欺负小孩儿可不是御夜邪神的作风。”戚炤把玩着匕首，锋利的刀刃在指尖飞舞“再动动脑子赵小姐，以你的美貌与智慧不会猜不到我想干什么，逗孩子也是要有限度的，哭了的话我要你赔偿精神损失费。”

“………不愧是同源，这幅高傲的模样和小脾气一模一样。”赵烨御无可奈何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毫无淑女气质地敞开大腿的汉子坐姿“………”

她才不会承认是自己猜不到呢。

“人杀不了神，除非有外界因素的帮助，就像……越人歌。”

赵烨御赞同他的说法，毕竟她是除了原有的“七大邪神”之外第一个加入炼狱的“人类”，不需要实验与理论，“弑神”本就是两个维度之间的跨越，需要付出的代价无法想象。

也正是因为这种伤敌一千自损一万的废话规则才会有“人不可弑神”的条令出现。

“所以………我从没想过单凭林子溆能杀死洛基。

你有一点说对了，我只是在利用她，作为审判者，我有资格也有能力审判她的价值。

我在华国上高中的三年……有两个人类用血教给我一些道理。”戚炤的停顿巧妙吊起了赵烨御的胃口，女人微微瞪大了眼睛“人类也会教给你道理？我还以为他们只会把你培养成杀人的机器而已。”

“也许吧………毕竟人类的社会本质上就是弱肉强食，强者拥有地位财富奴役弱者，践踏他们的尊严与脊骨，一次次逗弄猎物给予希望后再狠狠捏碎……这样的确更有意思不是吗？

他们两个啊……就是倒霉蛋。

我也是倒霉蛋，所以杀该死的人我不会有愧疚，杀多少人他们会不会变多少鬼我都不会害怕。”

他的话无疑在赵烨御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被撒旦称作“最心慈手软的邪神”……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他不杀人只是因为对方有价值，杀人是因为不想被欺负？

这才是最恐怖的，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动脑子去想，我们还有事，恕不奉陪了赵小姐。”

诈骗团伙整整齐齐地去找其他怨种收取“饭费”，徒留下陷入沉思的赵烨御，女人的心灵受到剧烈冲击，一下一下咬着嘴唇上的死皮，有惊叹于戚炤的狠辣也有好奇能给他带来心灵冲击的人到底是谁。

人活这一辈子除了极少数成功人士都在抱怨处境的艰难生活不易，却都没有自杀的勇气，但【九】的经历不毁了整个神殿都对不起自己。

这个衍生出来的孩子……也有这点特质。

这种年轻气盛的感觉真好啊……可惜她早就没有勇气去面对了。

有可能的话……帮他们一把吧，如果需要的话通知一下同僚迎接，太久没有热闹过的炼狱也该庆祝庆祝。

身为几千年的老女人她生前的记忆早就模糊成一片马赛克，她的母亲死在祭祀里，就是因为这样她才不喜欢神殿自诩正义背地里干着所谓“邪神”最常做的事。

真可笑，明明都是一样的看不起低维生物还故作一副清高自傲的姿态。

“赵烨御”不是她的本名，因为早就淡忘于脑后，现在也不错，做游戏人生的海王是她的选择。

不能后悔，也不会后悔。

宁愿做骄傲的鹰也不做丝笼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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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黎，收多少钱了？”顾源沣数了数手机的收款提示，一串串零并没有让见惯了大世面的顾少开心些“啧啧啧，三百万，黑死病估计也找不上喽。”

“二百三十四万………是戚哥的脸太吓人了把他们吓得不敢反抗？”磬女仔细数了数账户上发黑的光圈，“钱，都是钱！老娘下个月和下下个月的新衣服有着落了！”

“收敛一下，别看起来像没见过世面一样。”周佚甩了甩彩虹发“我们可是有原则的团伙，必须听boss的吩咐。”

“既然这样……”戚炤舔了舔嘴唇“想不想看看权先生是谁？”

“想！”

他们最清楚戚炤的弦外之音，异口同声地回答，“直接上还是迂回。”

“迂回，小佚子和兴黎找那小子一起，万里房和顾源沣找食用油和火柴，其余的事交给我们。”

“……听个响？”

“过两天是莉雅和琴琴儿的生日，下个周三是凌舟的生日，当作给她们的礼物。”

沉默的气氛因为这一句话而变得越来越低沉，交杂着磬女愤懑不平的鼻音。

她不喜欢分别，也不喜欢在乎的人离开，他们是一个大家庭。

是啊，他们到现在都没查清她们的死因，连一点痕迹都没能留下来，以往的生日他们都是一起过，刚进游戏的那段时间每次只有一个小蛋糕，插着粗制滥造的小蜡烛一个人也不少。

“出去之后……买一个二十寸的蛋糕………每个人都有份。”

“你要撑死啊……先放烟花！什么时候动手。”

“八点，七十三号房间。”戚炤用匕首变成鞭子，对着小希抽了一鞭子，后者在迷茫中身体从脊椎处被劈成了两半，血液喷涌而出，墙上地面全部都是液体浸泡后的鲜红。

其他人也是见惯了各种血腥场面没有任何不理解与质疑“明白。”

一朵朵烟花在天花板炸开，星星点点灿若云霞的光点倒映在漆黑一片的瞳孔中比任何光线都刺眼。

直视太阳的刺痛会时刻提醒着戚炤他还是个活人，而此刻他却感受到另一种钝痛的清醒。

“嘘……”一只手覆上他的双目，不用想也知道主人是谁，淡淡的黑鸦片气味能让人安心，能驱散一切缠绕在灵魂根源的魑魅魍魉。

“她们一直都在。”

“………那你呢，你会一直在吗。”

突如其来的发问只是戚炤下意识的反应，他并不是特别想知道答案却也有些迫切希望从祁潇嘴里听到他的话。

【就算你最后违背诺言，我也会一直让你陪着我】

“…………当然，我可是你的白月光嘛，A神亲口承认了。”祁潇笑着凑在他耳边恶趣味地吹了口气“不许找别人。”

——………都栽在你身上了还能跑哪儿去？我们都跑不了。

已经被打乱的人生不会再次重蹈覆辙，因为祁潇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