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瑜都的春也这样多雨了。万物复苏的时节,浅草萌芽,杨柳抽条,连心口那个位置都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像是虫,就要破茧成蝶。我同锦瑟说:“……我该回去了。”
“回去?”她惊疑不定地看着我,终于明白了我话的意思:“还回来吗?”
我握住袖口垂下来的绣囊,粗笨的针线,我说:“怕是不能。”
锦瑟点点头:“都安排好了?”
“都安排好了。”自有人接手我走后的一切,金钱,权利……人心的忠诚。
“那就好。”她冷静的说。她一向都是冷静的,冷静地拂了拂衣角,冷静地抿上去散落在鬓边的碎发,冷静地不多问一个字,但是起身出门,过门槛的时候,还是趔趄,差点摔倒。
让我知道她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冷静。这个陪伴我十年的女子,我名义上的妻。其实我想和她说对不起,但是你知道的,与这世间的痛苦相比,语言多么苍白。而我在这世上最对不起的,并不是她。
而是我自己。
所以我不得不走,不得不去越州,赶赴一场十年之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