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江澄以为自己听错了,脸上写尽了“不可置信”。其实这句话本身没有什么,至少在旁人听起来只是普通的一句话。
而落在江澄耳中,却变了味道。
“我说因为我知道江宗主一定在哪里,所以我会去……”
“蓝曦臣!”江澄打断他道,“好了,我知道了。那个……我还没有吃饭,有些饿了。能不能……帮我拿一些饭菜过来。”
蓝曦臣温婉一笑,道了一声“好”,便起身走出了寒室。他却不知,江澄的目光从此刻开始学会在有他的地方停留。
“怎么回事?我刚刚在想什么?因为一些不清不楚的原因,我支开了蓝曦臣?为什么?”江澄不住地在心中盘问自己,却像是在黑暗中乱画,连个轮廓都看不清。
他甚至可以感受得到心脏异常的跳动,那是一种既陌生又熟悉的感觉。理由为何?因为蓝曦臣的一句话吗?
他默默地问自己:凭什么?
……
“江宗主?江宗主?”蓝曦臣叫了江澄好多声也不见他回答。后者只是眉头紧锁地注视前方,看上去楞楞的。
他以为江澄在想黑影的事,便再次坐在了桌边——既不做声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安静地等待。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蓝曦臣始终不慌不忙地品着茶。
江澄猛地反应过来,一转头,目光正对上蓝曦臣投来的目光。
气氛毫无违和,似乎理应如此。
江澄一开口就是一记重击,他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走路不出声?特地吓人?”
蓝曦臣也不恼,他看着从床上移动到自己身边的江澄,道:“江宗主说笑了,我看你想事情过于投入,不忍心打扰,这才没有出声。”
“你快吃吧。”
江澄也不见外,在动筷前他还不忘问一句:“你不吃?又吃过了?我起的这么晚吗?”
蓝曦臣实属不易,对方的说话方式彻底开辟了新天地,他的回答都需要小心翼翼。
于是,泽芜君蓝曦臣简单地“嗯”了一声。
见状,江澄白了他一眼,开始动筷子夹菜。
夜有清风霁月,此刻有时光静好请君见,各处皆是少年人间。
……
蓝景仪得到任务后去到了寒室找蓝曦臣,后者稍加嘱咐了几句“小心”“若有情况立刻回复我”诸如此类的话也就没再说什么。
也不知是哪里来的理由,总之借着伤势的江澄“名正言顺”地在寒室待着。几乎除了睡觉休息,他都待在寒室。
蓝曦臣先前所忙非假,而这几日也似乎放下了手上的事务,不想从前那样忙碌了。原因是江澄最近看到他的次数多了不止一倍。
短暂的相处过后,蓝曦臣对江澄的认知与他人不同。他在心里告诉自己:江宗主也只是性子直罢了,天下已经少有此类人。有一说一,有二说二,无顾后果,言语真心实意。
用心去深入理解,原来江澄也可以是一个烹茶闲聊的不二人选,原来和蓝曦臣在一起可以让江澄心情舒畅。
两人举起茶杯碰了碰,江澄道:“泽芜君到底是泽芜君。”
蓝曦臣抬眼看他,道:“江宗主也不愧是江宗主。”
这一次,江澄难得没有为难他,只是问道:“何以见得?”
一阵清朗的笑声传入耳中,江澄听到蓝曦臣说:“我很欣赏你。”他不失礼貌地一笑,茶水一饮而尽。
蓝曦臣,彼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