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中的你

俊凯从知道梓瑶离开的消息以后就一直很难受，时常做梦。有时候会梦到那天发生的事情，有时候就是梦到小小和他在横店横城发生没发生过的事情。

　　比如，一个晴朗的天里，俊凯一身古装盔甲，手里握着一把长剑走起帐篷。

　　一个小女孩跪坐在矮桌前，不知道在写什么。

　　俊凯把手里的长剑交给属下，在小女孩身边坐下。“在书写什么？”

　　她正开开心心的替他写捷报呢。“捷报。”

　　“小小现今堪堪十三岁，如何写得捷报？”

　　小小入府已经三年，外面的世界，她没见过。“爷甚威武，连战连胜，此方再夺回两城，大喜。”

　　俊凯的眼里难掩一瞬失望。“小小入王府三年，可知为何我不愿带你出征？又可知即便带着你，也不愿你离开驻扎地？”

　　停下笔，看向他。“爷怕敌军伤我，是在护我周全。”

　　俊凯站起身，伸手。“来。”

　　握住他的手，跟着他一起到帐篷外面，上马。被他带到城里，因为战乱生灵涂炭，再来到打仗的城门边，上护城墙往下看，尸体错乱、血流成河。

　　俊凯三年来一直对她精养，处处护着，负面的东西一概不让她接触。

　　十三岁的她什么都不懂，但这一圈下来，她开始懂了。

　　战乱结束，俊凯带着她回到王府。

　　看到她还在震惊之中，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发。“比做棋局，你听得懂。战场便是生死局，势必一方死以得破局。”

　　“是。”

　　“往后，在府里等捷报便可。”

　　这句话后，等捷报、盼君归就是她的日常。

　　画面一闪，俊凯背手站在后院门口。

　　这雨来得真的是时候，皇帝刚刚答应了他十三弟请求赐婚，小小刚刚被接走。

　　“五爷就如此不愿师姑娘离开吗？”妻子赵氏来到他身边。

　　这一路，走得可还顺？“十三弟请求赐婚，无非是想日后事事以小小为由阻我道路。”

　　“师姑娘常言五爷是个不争不抢之人，十三爷又为何要阻五爷的路？”

　　看向她，没有任何表情。“回屋吧。”

　　等到赵氏离开了，他才重新看着天。想了想，踏步出门屹立院中。

　　军师打伞而来，替他遮雨。“昔日师姑娘在府内，五爷可从未淋雨。”

　　颔首，这么多年好像确实只淋雨这一次。“她于半个时辰前被接走了。”

　　“此前，师姑娘如若没有五爷在侧万万不会出门。”她真的做到他没在身边大门不迈。

　　“接他的人说，她在日落之时便会回来。”明明就出去一个下午而已，他却是千万个不放心。“不知她现下是否如意。”

　　“想来，爷若开口询问，师姑娘也只会是如故二字。”小小从来不说让他担心的事情。

　　“性格使然，我知真伪便可。”转身。“与她，我无不相信。”

　　……

　　像这样的梦，俊凯做了好几次，还有一些梦，是他一身古装和小小在府邸书房的点点滴滴。

　　梦里的一帧一画太清晰太逼真，以至于有时候俊凯觉得梦里的事情，是他亲身经历过的。

　　是回忆而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