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

阳城镇……市中心和公路两侧都是高楼……看上去很繁华。

城东西街位于郊区，大都是平顶房和红瓦房。宽阔的水泥路上满是垃圾不见行人。

走了半小时也没有找到，门口到是有牌号，但愣是少了个“3”。有户人家出来收拾门口堆积的垃圾，问了一下他。他用不和善的眼神看着我，手指遥遥的伸向了一段上坡路。

…………

果然，那上面有一户人家。涂有绿漆的生锈铁门敞开着，门上挂着一个锈烂的牌子“3”。门外有个孩童蹲着低头玩耍着，他看起来十二三岁了，赤膊着上身，皮肤黝黑，玩的很入迷。

“请问？你是秦琮明的儿子吗？我找他有事。”

孩童发觉到了林寒，狠狠地瞪着他。

“呃……等等!你在玩什么!？”他手里有把水果刀和一个已经被开膛破肚的麻雀，血腥的场面让林寒连连倒退。

他缓缓地起身，死掉的麻雀像是被玩坏的玩具一样随手丢在一边。他猛地冲过来，林寒猝不及防被他推倒在地。林寒连忙要起身，那孩童立马压了下来，染血的刀尖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林寒紧紧的攥住他的手腕却没有想到他的力气如此大。寒芒一点点的下移，刀尖已经抵在了鼻尖上，冷汗“唰”的直冒。

“救命啊！来人啊！……”林寒扯开嗓子大喊。

“造孽!刚儿!你犯了错还不赶快住手！”一个老人的吼声从房间里传来。

瞬时身上一轻，那孩童摇摇撞撞的跑回了院里。

林寒惊魂未定，他小心翼翼地走进院里……院角那孩童仍不和善的看着他。那孩童的眼间距有些大，眼睛小，有种傻里傻气的感觉。这种人难免受到欺负，也难免会做出一些疯狂的事……林寒快步避开了他。

……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屋里光线弱，只有声音从里面传来。

“我是来找您拜师的。”

“拜师？…………走吧孩子，别浪费时间了……”

“是‘王神仙’叫我来找您拜师的，您和他是朋友……”

林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请回吧，我已经老了，不干这行了，只想图个清静。”

林寒的命不长了，他是林寒为数不多的希望，不能眼看着它破灭，林寒不甘心……“秦师傅，我自出生就身患顽疾，命数殆尽……”

林寒将多年的心事全都吐露给了他……一个陌生人……

“您一定要收下我……”

房间里面安静了许久……“进来吧，我看看你的病。”

……

林寒进了屋内，里面有不少乱七八糟的儿童玩具，有几名孩童躲在老人身后警惕的看着我。老人坐在木椅子上仔细打量着我，他有一张仁慈的脸。

林寒很好奇他身边怎么会有那么多儿童，他们无一例外都是身体上有残疾和畸形的……孩子们很怕生，紧紧依偎在老人身边。

“让我看看吧，你的病状。”

林寒脱下上衣，露出了那枚血色胎记。

他脸上立马露出了难为之色:“看来，你与黄家有渊源啊，黄家仙为事直率耿爽，不去招惹它们应该不会如此的……”说到这他质疑的看向我，好像在辨析我的善恶。

这没什么好隐瞒的，林寒将血胎记的来历以及近来事告诉了他。

……

“原来你有这样的经历……”他沉吟片刻“这些孩子都有和你一样悲惨的命运，他们有的是孤儿，有的是家人嫌弃而寄养……”

“你为什么如此细致入微的照顾这些小孩子，你会得到酬劳吗？”

他微微的摇头:“我以前也是一位有名号的出马仙，以除魔卫道为已任……我之前还有一个儿子，两年前他是一个本科大学生……”

说到这里，他语气中的悔恨与痛苦全都溶在眉头的皱纹里搓成一团。

“他现在呐？”林寒忍不住好奇的问。

“既然你把你的身世都一无余漏的告诉了我，我也与你相叙吧，你我算是成了朋友，消消愁……”他平复了一下语气开始说:“两年前我为了消灭一个寄宿在孩童身体里的强大恶灵，使尽平生所学。那恶灵极其顽固，它法力高强非等闲之辈，难以杀绝……我子秦彬天生通灵体质，我欲将恶灵导入他体内配合他的压制将其击杀……风险太大且危及性命，但他还是毅然的同意了。”

林寒听到这里不由得生出怒气:“难道你为了助人驱邪让自己的孩子去做牺牲品吗？”

他的眼里堵满了浑浊的泪:“他被我给害了，法术残了他的人魂……我不忍心让他成为行尸走肉，还亲手了解了他的肉体……我想尽办法，甚至将他的残魂与恶灵的残魂融合……但最终，我意识到了，他已永远离开了我……我为何如此狠心啊？妻离子散，遭人唾弃，我辞却了出马仙…………”

林寒听后陷入了沉默，看着夜深屋内歪扭七八的睡在卡通泡沫板上的孩子们。“他靠收养这些孩子来抚慰丧子之痛吗？”

……时间过去了不久，他恢复了状态，挽留了我，把我带到了侧院的卧房。我熄了灯，虫声连绵、晚风徐来……不知道还剩下多少时间。

…………

闭上了眼，不知何时陷入了一片昏沉沉的黑暗之中……

？！我……我不是睡着了么？

林寒一脸呆，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他使劲拧着自己的脸皮……一点感觉都没有，像是麻木了一样……“我在做梦，梦见自己在自己睡觉的房间？”

忽然一阵黑影搅动，周围的颜色不断褪去，成了黑白两种颜色，一切悄无声息的。

林寒感觉到不安，他得醒来!他一头撞向了床柜……

……林寒猛地从床上弹起，被阳光刺着眼睛……“天亮了？”

他迷惑的醒来了，目光移到了旁边的床头柜上，上面明显有一块不小的凹槽……（这是我撞出来的？）莫名的，一股好奇心催促着他打开柜看看……

林寒拽开灰扑扑的抽屉把手，里面空空的只有一个被塞的鼓饱的相册……里面是秦先生与他儿子的合照，他们去过很多地方，看上去十分融洽的样子……但我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

……翻着翻着，突然闪出来一张黑白的相片!上面的人分明是秦彬……他的长相清秀俊美却给林寒一种诡异的感觉。貌似……他正盯着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