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披人皮的羊

25月52日，星期？，天气多变

我怔怔地望着变了嘴脸的阿娇，心里觉得很搞笑。

哦，天哪！一直以来，我真的在和一只狐狸交往吗？

和它牵手，和它拥抱，甚至和它，接吻……哦，上帝！

我被一只狐狸迷住了！

我想我已经疯掉了！

阿娇正瞪起两只滴溜溜乌黑的眼珠子，问我：“你怎么了？你到底怎么了？”

我一边朝后退着，一边说：“我没事！我没事！我得走了！我现在就走！”……

然后，我撒丫子跑开了。

我顺着大马路一直向前跑，直到人流车辆越来越稀少。

站在马路的尽头，我喘着粗气，望着远处雾气腾腾的小山，山脚下有片低矮的平房，红色的砖墙，像是一滩泼出去的鲜血。

我拐个弯，下了一条崎岖的小路，一直朝前走，走近那片平房，平房围成一个大院子。院子门口站着个人，穿着一身深灰色的制服，看起来像个保安。

我说：“我能进去看看吧？”

保安用眼角的余光瞟瞟我说：“只要你不害怕，随便啊！”

我说：“有什么好怕的？”

我望着他，忽然发现他居然长着个狗脑袋。我想了想，觉得这也没有什么稀奇的，不过是又多了一只野生动物罢了。

他歪着他的狗脑袋，阴冷地对我笑着说：“小心着点儿！别让里面的把你和那群畜生混淆了！”

这混账的狗东西！竟然把我和畜生相提并论了。我心中大为不悦。

我走进了大门。

院子很宽敞，水泥地板上横七竖八地摆放着许多大木板，木板上血肉模糊。

有两块板子上躺着两具被肢解了的牲口尸体，因为旁边的地板上铺着一张黄色的动物皮，动物皮上乱七八糟地堆放着一些切割的刀具，几个青面獠牙怪模怪样的家伙在那里忙碌着。

有个顶着狼头的家伙正将一把血迹斑斑的肉刀在石头上霍霍地磨着，另外几个长着长长獠牙的家伙则把一大块血肉模糊的东西抬上拖车，向阴森森的仓库拖去了。

又有两个青面獠牙的家伙把一头瘦骨嶙峋的老牛从墙角里拽出来。墙角下的栅栏里装满了猪马牛羊。

哦，上帝！这里竟然是个屠宰场！我惊骇得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候，有个声音传过来：“兄弟，你怎么来了？”

我朝四下里张望，周围并无旁人，只在不远处的小栅栏里圈着几只山羊。

“在这儿呢，兄弟，是我！”

我又朝四下里瞧瞧，还是没有看到旁人。然后我发现，栅栏里有一只公羊正朝我这边张望，不住地扑腾着它的两只前蹄子，像是在跟我打招呼似的。

“是的，兄弟，就是我！你过来！”

我吓了一跳。天哪！真是那只公羊在跟我说话吗？这玩笑开大了吧！羊也会说话了？可真够稀罕的！

我将信将疑地走过去，对它说：“是你在跟我说话吗？”

它说：“是的，是我！”

“天哪！你怎么说起话来了？”我惊奇地询问。

它说：“咱们是同胞，听懂我的话有什么稀奇的！兄弟，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我不高兴地说：“谁跟你是兄弟了？你想抬高自己的身价我没意见，可是你不能贬低我呐，把我跟你归为一类吧！”

公羊说：“信不信由你！你和我本来就是一类，别以为你披着张人皮就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没有觉得我有什么了不起的——”我试图辩解。

公羊显然对我的辩解没有兴趣，自顾自地说：“看到那边几个青面獠牙的家伙了吗？它们宰了我，以后也会吃掉你的！”

我扭过头望着那几个怪模怪样的家伙。

上帝啊！它们正朝我阴冷地笑着，鲜红的舌头伸出来老长，不停地吞咽着涎水，像是真的马上就要过来吃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