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裴二爷不信妖鬼蛇神

街道上，裴妍紧紧拉着沈厌的手，生怕一个不注意沈厌就不见了。

“裴妍。”沈厌面色不悦，生生甩开她的手道：“男女有别。”

裴妍愣了愣，随机反应过来，“哦……对，男女有别。”说完，还尴尬笑笑。

……啊，以前拉妹子顺手了。我都忘了他是个男的，谁叫他长得那么好看……

好看的都想娶回家供着。

啊呸，不是娶，是嫁。

两人之后便没有说话了。

过了半个时辰，沈厌停止脚步，看着裴妍说：“玉殒楼到了。”

楼外没站着揽客的美艳姑娘，而是站着几个健壮大汉，定睛一看，每个人的手臂上还刺着白虎刺青……应是有贵客到了。

“……我们赶紧进去吧。”

裴妍走了几步，扭头发现沈厌没跟过来，问：“你怎么不进去。”

沈厌摇摇头，指着前面的一家客寨道：“我去那里等你，玉兰图就拜托你了。”说完，朝裴妍作揖。

“可我……”裴妍刚想出声拒绝，就见沈厌从怀里逃出一把小刀递给她。

“给你防身。”沈厌道。

小刀非常精致，

“……多谢。”裴妍思索了一会，还是接了。

按照平常，裴妍来楼里喝个小酒、听个小曲，不用带刀来防身。可玉殒楼无故来了些来历不明的人，自然要加强警惕。

裴妍把刀别在腰间，用衣摆遮住。

她走进门，回过头见沈厌还站在原地，眼睛直直盯着玉殒楼的上方。

裴妍退回去，抬头一看，二楼的装饰龙头上赫然挂着一个人头。

……刚才怎么没发现呢？

那头还留着血，显然是刚死没多久。

血顺着纹理滴在裴妍的鼻尖上，她闻了闻。不是血腥味……倒像是糖味。

裴妍刮下鼻尖上的血，犹豫再三后伸出舌头舔了舔。

……草莓味的糖浆。

到底是谁那么无聊？大白天的挂个头吓人。

她还没思索明白时，一个美艳女子摆动着衣袖过来了。

“裴二爷，您怎么大白天的就来了～”来人是玉殒楼的老鸨，她面色红润，讨笑道。

裴妍不语。

见来客丝毫没有搭理自己的意思，她也不尴尬，自顾自说：“哟，我还没注意您今儿穿的是男装呢～不愧是二爷，连男装都如此俊俏～”

裴妍轻笑一声。很明显，老鸨的话对她非常受用。

老鸨见她高兴了，连忙招呼姑娘过来围住裴妍。

几个美艳的姑娘牢牢围住裴妍，里一层外一层，好像生怕她跑了。

“二爷，您好久没来了，奴家都想死您了～”一个绿衣姑娘搭上裴妍的肩。

“二爷，上次您故事还没讲完呢，今晚来奴家房里讲给奴家听吧～”又一个红衣姑娘勾着裴妍的脖子。

……

老鸨见状，摇着扇子抬脚就准备走。

“虞妈妈！”裴妍呵声叫住她。

老鸨停住脚步。浓眉一挑，露出媚笑：“二爷，可还有什么不满意的？若是这群姑娘伺候不好，我给您去请我们的花魁～”

裴妍摇摇头。她那淡淡的眼光射过来，老鸨觉得脸上是泼了一盆冷水。

“我这次来，不是来找姑娘的。”裴妍说。

“那二爷是来……”老鸨极为苦恼的皱了下眉，若是这位主成心要为难她，她也没办法，毕竟人家大业大。

裴妍倒是笑的明朗，随便揽过一个姑娘亲了一口，道：“我是来找你的。”

老鸨一愣，心道不好，但表面还是调笑着说：“二爷别说笑，我都年老色衰了，您来找奴家做甚～”说完，还俏皮的摇了几下扇子。

裴妍不语，推开趴在胸口的姑娘，从怀里掏出一本书——《玉殒楼八卦集册》

“虞妈妈，可认得这是何物？”裴妍把书甩在她脸上。

老鸨失神跌坐在地，手颤抖着拿起书翻了几页，脸上的粉红褪了个干净。

这时已有丫鬟沏好茶端了过来。

裴妍端起杯子悠闲地喝一口茶，淡淡地说：“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敢这么编排裴二爷的，她也是头一个。

老鸨恭敬的跪在地上，低着头，语气着急：“二爷，奴家自会命人把书销毁！”

语罢，她抬起头，见裴妍一脸平静，犹豫道：“您看啊，最近朝廷风声紧，我这楼都三月未曾开张了，没开张就没银子，没银子这些姑娘怎么过啊！我这把老骨头倒是不要紧，可这些靓丽姑娘不行！奴家这才斗胆用了二爷您来当噱头卖书……”

老鸨说得确实是实话，玉殒楼的确三月没开张了。

裴妍脸色一片阴沉，眸子中透着一道杀意。这老鸨明显有事瞒着她，毕竟她脸上都写着“其实我是骗你的，你问我就说”。

老鸨一惊 ，连忙道：“还有！二爷！还有！……从三月前，楼里的姑娘莫名脸上长疤，平日里这些姑娘最爱惜自己的脸，怎么可能会有伤？可这既没有伤，又没有痕，这疤是哪来的？奴家害怕，连忙报了官，可官府那些人不信。奴家没办法，只好请了个风水师来算算风水，这一算可不得了！那人说奴家这楼朝向不好，是个凶楼，半夜会有厉鬼来索命，需用圣水浸湿三月，方可解凶。”

“那这风水师有用吗？”裴妍一向是不信妖鬼蛇神这些，今日她得了趣，便好奇问问。

“有用，可有用了！”老鸨桃红色的薄唇噙着一抹不易擦觉的微笑，“姑娘们脸上的疤都不见了！皮肤还比以前更水灵，也算是因祸得福。”

裴妍点点头，抬手示意老鸨起来，她嘴唇的浮出弧角相当完美的笑意，问道：“听闻您这楼里今晚有拍卖会？”说完，又揽过刚才被她推开的姑娘。

姑娘愣了一下，随即摆出妩媚的笑容。

老鸨心下明了，吩咐道：“把裴二爷带去上房，备着茶水点心，不可怠慢。”

裴妍跟着丫鬟走了，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停步回头对老鸨说：“您刚才说的那个花魁，是新来的？”

“是，是，还是男子。”老鸨赔笑。

裴妍笑笑，道：“带来我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