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白衣身影一步步地踏入,他每到一处都是冰天雪地的冷。
白子画本无留下之意,直揽着她的腰身往外飞去,周围电闪雷鸣,墨云滚动,层层叠叠覆盖了整个夜空,一道道闪电划破天空连接大地。
结界中,他明显察觉到自己怀中的娇躯轻轻颤粟,小手紧拽着自己的衣袖,眸子紧闭。
知道她害怕,但若不出来,那客栈怕是移为平地。白子画直视不远处那逆风而行的身影,暴雨如注中周身不沾湿意,无边强盛的仙气萦绕着“他”。
“白子画”在离他们二人所处之地一丈外停下,抬起幽深无一丝杂质的寒眸望去,动用三成功力也不曾看透那人的面容,可见那人的修为深不可测。
渺渺六界之下,谁又曾是长留上仙的对手?如今,掳走小骨的所谓“夫君”?无论如何,小骨只能是他的!
“白子画”意念凝集,双手结印,宽大的云纹衣袖在万千银缕中翻飞,顿然周遭的雨滴凝结成冰棱,漫天凌厉的残冰向他们覆去。
白子画身形未动半分,挥袖间冰棱化成茫茫水雾幻化在空中。
水汽缭绕间,“白子画,不必再执着于‘真相’,这‘真相’只会让现在的你,陷入更深的困境。”虚无缥缈的声音传入“他”的耳内。
“白子画”的俊朗清辉的俊容依旧无波无澜,墨色的长发在风中飘动,挥手召出横霜,银光熠熠间,横霜对上那人,嗡动几下,竟产生了几分怯弱之意。
“白子画”微蹙眉心,心中有了几分清明,依旧挥剑而去,烂熟于心的长留剑法,在“他”的挥动下如九天揽月的谪仙缥缈,却隐隐透着杀气。
白子画虽搂着她但身形依旧迅如风,轻如燕,如踏浪浮云,在面对以前的自己显得风轻云淡不少。
厚重的雨幕中,唯两道灼灼生辉的光影交错,一道冰封雪飘,一道淡若清风。
三百余招过后,对面之人皆是退让,倒让“白子画”心中平生几分计较,手持横霜错身过步,凝六成功力破开那人的结界。
被“他”一式便划破的结界,剑锋直指他们,白子画揽着她盈盈纤腰使转至自己身后,如玉的指尖止住剑锋,凛利的剑气得以他如瀑的发丝飘飞开,持剑人顿然看清他的容颜。
眸中的深邃渐渐消失不见,随后拢聚是震惊,收回剑锋,再望向他背后的小骨与他们一直紧握的手。
“为何如此!”刚刚所有的心绪再次拢成一团,又一道惊雷炸开在空中,“他”的脑中瞬然放空。
师徒孽恋,天道不容!
止住无边的思绪,仍是不可置信。“他”唇色发白,额上满是细汗。再抬眸间皆是坚决,修长的手颤粟着举起横霜,再次直指于他。
花千骨扣住红唇,果断拦在“他”的前面。
“让开!”“他”厉喝,墨眸满是愠怒同时隐藏着自责,怪自己没有教导好她,怪自己也为她动了心,酿成最后的弥天大错。
杀了她,做不到。那就亲手了结了未来的自己!
她摇头,眼眸幽静,墨色眸子映衬在蔚蓝的眼波中,像月夜下的古潭,静谧、深不见底,却偶然闪过几缕粼粼波光。
白子画轻叹一口气,闪身至“他”身前,二指轻点“他”的穴位,垂下墨睫轻声道:“够了,不必了解与思忖了,因为,对于此时的你来说毫无意义。”
银光闪烁间,已然回到客栈,消去了“他”这几天的记忆,如若前世有所改动,他今生就不能与她一起携手。
让她重新躺回客栈的榻上,大手覆上她光洁的额,抽出那缕魂魄,“小骨,该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