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文三千➕,***********
文笔稀碎,ooc重灾区,雷者慎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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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治,一个终日将生活寄情于烟、酒、女/人的颓废主义作家。乱七八糟的,有违于天理伦常却又极近于人性的稿子写一篇废一篇,寄一篇退一篇。但接二连三的失败于他而言并无异于被吹刮进一潭死水的残花落叶——没有什么足以给他带来挫败和失落,就像没有什么足以让他像从前那般鲜活的难以自抑那样。
中原中也,一个生活在一处即将要面临被拆迁命运的小区的企业白领。这小区实在是上了些年头,裸露的空调外机在仲夏的夜里富有节奏地滴着水。九点三十七分,中也拎着在门口夜市上随手买的一份炒饭上了楼,用力跺响楼道里那些无比乖戾的声控灯,心里盘算着明早要再提前十分钟出门去赶拥挤的地铁,还有那份只完成了一半的季度报告。
他们都在这人潮拥挤的城市,各自守着不为人所理解的苦楚与辛酸。
一切在当初看来情难自禁的悸动如潮水般褪去后,余下的仅有麻木的躯壳于此世间浮沉。
作家和白领在年少时也曾谈过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
校园时代的天空总是那种浪漫的好看。两人一起翘掉了晚饭前的最后一节自习课,溜上了少有人踏足的天台,一同眺望着远方染有薄红霞光的青空,分抽一根薄荷烟。
他们都是冷静而理智的,从没许下过束缚彼此的誓言与承诺,也同样没有一个严肃又正式的告白。后来的牵手,接/吻,恋爱……一切都是恰到好处的水到渠成。
他们曾因输了球在球场上大肆争吵,等吵得累了,就躲进无人的角落里交/换/一/个/漫/长/而/炽/烈/的/吻。他们曾牵着手并肩走在放学归家的路上,在繁星与花树下伫立相拥,眼神中尽是不加掩饰的爱意。
他们在各自认为合适的时间相爱,又在各自认为合适的时间分开。
就像当初他们决定在一起的那样,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也找不到一个特殊的节点。他们的生活渐渐被各种需要应付的人际、生计、各式的失败或成功、最新款的游戏机和机车、每个月都完不成的KPI所占据、支配。
无暇他顾了。
太宰治从梦中惊醒,莫名地想起了记忆中那个靠在机车旁的少年,那时候的中也眉眼明媚,笑容里满是少年人独有的张扬。
曾经那个令他神魂颠倒的少年不过恍惚十年间,好像已经和他相隔甚远了。
太宰晃了晃有些发涨的脑袋,洗漱,拿上刚有稿费到账的银行卡,穿衣,出门。
他想起上个礼拜在市中心的酒吧赊了账,还没有还。
重逢是毫无预兆的,才会让人感觉似幻非真,又犹如当头棒喝。
清醒地糊涂。
清晨六点二十分,地铁七号线平常地行驶着,太宰治和中原中也不平常的相遇了。
太宰想不明白为什么一向开销无度的自己今天突然拮据起来,和那些上早班的人们即在同一间车厢,或许这是冥冥之中的命中注定,但他此刻向那人走去的脚步却被不知从何而起的懊悔和惧怕所牵绊,像是再擅自接近一步,就要神形俱灭、魂飞魄散了。
可能是察觉到有人注视着他的目光,中原中也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
中也看着那双熟悉的鸢色眼瞳,只消片刻,心底便涌起无以复加的震撼和不敢置信。
他无法将眼前这个浑身上下透出疲乏与麻木的中年男人和记忆中的那个鲜活的少年联系到一起。
可下一秒,太宰又向他露出了一个鲜活于皮相上的笑。
“中也,”太宰开口,换出一副从容的神态信步走来,“去上班吗?”
“嗯,你呢?”
简单地寒暄。
“吃早饭了吗?”太宰笑了笑,目光却沉沉地盯着他领口的扣子,不答反问。
“还没……”中也自然是发现了,他了解他,自然会知道其中的含义,当即感到一阵朦胧的心悸凝滞于胸口,沉浊如铅。
“太宰,”中也停顿了一下,开口道:“你跟我,大可以诚实一点。”
太宰心中翻覆,一时五味杂陈。
喧闹的地铁内寂静了许久,他听到自己的声音问:“可以吗?”
中也什么也没说,给自己的领导打了请假电话。
他心里清楚,他们对彼此都尚有余热,哪怕是十年浮沉。
此刻尽化为飞灰,一触即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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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宰其实也觉得,现在才想起来“近乡情怯”实在是为时已晚了。但看着许久未见的中也,他还是忍不住地措辞,思衬,一句话在喉头翻来覆去片刻,才能颇为小心地斟酌而出。
“我们……还有可能吗?”
太宰心里清楚,自己恐怕这辈子是离了他不行,只有当这个人明晃晃地跳进他的视野里时,他的满心所爱与期待才有处容身。
中也内心翻覆,却已习惯性的不将这些心绪表露于人前了。
他忽地笑了笑,却没有作声,只是轻轻将手附在太宰的手上。
他们都不会去深究对方在自己缺席的这十年间的所闻所感,过去的已经过去了,就像年少时的肆无忌惮和无所顾虑。
他们都是对方生命里不可多得的色彩,是至死不渝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