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间偏僻宫殿中,陈阿娇看向躺在矮塌上的南宫公主,她虽是公主,但毕竟是从匈奴逃回来的,毕竟理亏,此事不易让很多人知道。她眼神有些怯怯,怕被再送回去。
天知道匈奴那边,行为习惯和中原大相径庭便罢了,关键是新单于还能继承老单于的阀室(女人),父子,兄弟。
显而易见南宫受了很多苦。
“皇后金安。”
“南宫姐姐不必如此,你为大汉吃了不少的苦,作为皇后,是阿娇应该说谢。”
“皇后,我……”
“别担心,我并不是让你回去。”
她上前,轻声安抚,并承诺尽力让其能可以在最短的时间内,光明正大的重新出现在人前,以大汉公主的身份。
“大汉和匈奴必有一战。”
“今夜我会劝皇祖母,还南宫姐姐一定要帮我这次。”她拉着她的手,满目真诚。
南宫含泪点了点头。
……香榭楼台,数面大鼓,被放置空地中央,有横有竖。外围宫灯环绕,照亮四周,
上面佳人一袭红衣上面绣着凤凰于飞。或许说,那衣物就是凤袍改的,眉心一盏红莲绽放,臂见两长红色披帛轻垂,似是包有它物。
红的衣,白的人,黑的发,再无其他色彩。
只听“咚”的一声。
她衣袂随身形的旋转而摆动,鼓声阵阵,众人仿佛置身于塞外战场之中,感觉到那股撕杀,那样的热血,马蹄声,呼喊声。
鼓声越来越急,四周的灯火,仿佛变成了燎原的战火。
疑是秦王破阵曲,九天飘落十仙女。
簇拥小玉从西来,头戴花翎莲花步。
翩翩胡璇绕金阶,须臾长袖鼓上舞。
残贼肝胆俱震碎,战士掩泣愁风雨。
一曲将尽转激昂,无限河山尽收复。
戛然而止掌声动,座中空叹看不足。
鼓声已息,众人久久未能回神。
那听浩大的园中,此时却只有一个脆生生的女音:“ 嗟险阻,叹飘零。少年当有鸿鹄志,保家卫国,方得不负七尺男儿身。”
众人回神,只见那红衣佳人,哦,不!应该是当朝皇后,盈盈拜倒在太皇太后面前。
窦太皇太后看着自己这个外孙女,心中隐隐明白她所提何事。还未等她说话,她又道。
“平定匈奴,还边境子民一个太平是陛下毕生之愿,还请皇祖母给他这个机会。”
刘嫖微微瞥向了她那女婿:“陛下都没说什么,娇儿你瞎掺和干什么?”
刘彻:……
他站了起来,还没走过去就听阿娇又道。
“即便不是陛下所愿,那阿娇作为大汉皇后,一国之母,也有保护自己子民的责任。还请皇祖母给阿娇这个机会。”
窦太皇太后低沉了眼眸:“此事并非儿戏。”
刘彻停住了脚步,就是说:祖母不会同意的。
“其实皇祖母也想过不是吗?”陈阿娇抬头,眼神倔强的看向太皇太后,接着又道:“不需要太多,几千人即可,三月初雨,按照匈奴的习性,我们只需绕过白岐山,攻于后方。”
她说了很多方法,并且有理有据,像是研究了很久,并且再三说明:“若是初战败了,您说让我贤良德淑,给陛下纳三千美人,我也绝不会再心生妒忌。”
刘彻:三千美人什么的😂
“哈哈哈。”淮南王大笑:“皇后侄女,何时懂得了兵法?”
陈阿娇并未回身:“从南宫姐姐去匈奴和亲之时,从彻儿登高目送之刻,从知道就算和亲,匈奴依旧会犯境那日。毕竟本宫对陛下的爱慕之心,人尽皆知。”
“皇帝的守卫之军,也有三千有余。”窦太皇太后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他人只是当老人家委婉拒绝。而在陈阿娇耳中有不同的含义。
“谢皇祖母。”她兴高采烈的起身。
众人不明所以。
窦太皇太后表示:“哀家未曾允诺你什么。”
“何为无为?故弄玄虚也。”她轻快道:“知者一点就通,不知者,百点不通。”
刘嫖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有些王爷倒是想到一种可能,但是他们不确定。毕竟太皇太后以往的个性……呲。千分之一的可能,或许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故弄玄虚丶祖孙组#
他们见陈阿娇从太皇太后身边窜下,一个转身来到刘彻身边,有些得意的眨了眨眼睛,仿佛邀功一番。刘彻看着娇妻的动作,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望进她细碎的眸光中,心念微动,手中却拉了一空。那人一转身,又到了母亲的身后。
他抬手轻咳两声:“皇后这是何意?”
陈阿娇扒着王太后的椅子:“无亿。”
他只当她在撒娇,玩闹,却不知,早已无心,或者说,算计的是他手中的军心。天下之权,军民为先。有了兵就可以造反,策乱。
平阳公主有些懵,若对方为了弟弟做了那么多的话,也……咳!也不可饶恕!谁让她抢走了所有的宠爱。只盼弟弟不要和隆虑那个丫头一般‘吃里扒外’就好。
众人各怀心思。
这时,太皇太后敲了两下拐杖,声音带有七分威严,说了一句:“皇后,注意仪态!”
“娇儿,知道了。”陈阿娇立即走到前面,行礼。低头很是乖巧否样子。接着,很快看向旁边刘彻,虎着脸道:“注意仪态,大庭广众下↓拉拉扯扯成何体统!”
以往都是阿娇一副,把他当所有物一样主动行事。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被拒,委屈😞。
‘牵手失败’不过也没什么。
显然,他也没生气,只是侧过头,看着女子好看的面容,忍不住也弯起嘴角,想着反正时间还长,对方又是自己的皇后。
显然女子跳舞之前,决绝之意,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他们又坐回席位,仿佛之前一切都没发生。
“皇嫂舞姿真是美轮美奂。”又是某个王侯。他在想,放在陈阿娇这样一个大美人,怎么会忍心美人受冷落呢?
“想不到女子之舞,也能如此磅礴。危如鸡卵,号若火石。战鼓如此奏法,生平仅见。”
来自某个武将的发言,他曾经也参与过七国之乱的。所谓男儿血性,豪气云天,谁不曾有?
“哼!战鼓又岂可做玩乐之用?”某顽固派。
接下来夸赞之声压过一切。
而之前的歌舞表演仿佛微不足道。
平阳公主掩面轻笑:“想不到皇后还善舞。”
陈阿娇自是听出了其中的嘲讽之意,本想反驳两句,却又觉得说多了,就失了意义,在场这么多人。她不应当是辩者,而是御者。
有些事情,做多了就没意义了。
跳舞如此,说话亦如此。
看来得招募些人才,单单靠一卫青(还是平阳公主家的),远远不够。
“自是比不上皇姐。”
“皇姐有兴致的话,不妨也考虑,来上一曲,毕竟平阳公主府中后宅,美人成云,且能歌善舞,长安之内,何人不知?”
我会跳舞,自然比不上你是跳舞的头头。
此话有七分妒意,三分嘲笑。“后宅”二字,暗示女子。而平阳公主是不是女子?
有不少达官贵人轻笑,目光在皇帝和平阳之间游移。特别是,在自己封地,那些‘放飞自我’的王侯。王室之间的肮脏,非他人所想。
曾经也有三四王侯,因被人告发与其姐妹通奸,而被除国。汝安王的父亲就是如此,还好景帝和善,否则……
刘彻一晚上的心七上八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