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不到曾经的回忆

夏爸爸“舞儿。你怎么可以说你听不懂呢？你明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意思，你明明知道我就是你的父亲！你什么都知道，为什么要装做不知道？？为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样让我很心痛？”

夏爸爸都要流泪了，自己的女儿居然不认自己，这是天底下最让人心痛的。

夏舞雪“你也会心痛吗？那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当你离开我的时候，我的心远比你现在要痛的许多，你知道吗！当你离开的时候，当妈妈差点永远离开我的时候，当金儿晕过去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感觉吗？我以为世界上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我那么无助，我那时才五岁，五岁的人懂什么？！可是，我却要逼自己冷静，逼自己去想办法。我多么希望那时你没有走。如果，你没有走，那多好。那样，妈妈就不会差点离开我，金儿也不会晕倒！你懂吗？你知道我当时心里有多么的难过吗？你懂吗！懂吗！！！”

快点走，快点走啊。舞雪在心里喊到。她不知道，如果他在这儿，她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会说出什么话。他的出现，已经把她的心搅乱了。

夏爸爸“我知道。我知道我不应该走。可是，我不知道怎么会发生那样的事儿。我也不知道你会有那样的感受……”

夏舞雪“你当然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因为，你根本就不曾注意我，所以，才会忽律我的感受。这才是最凄惨的。在你的面前，我是一个隐形人。我看的到你，可是，你却看不到我。你如此无视我的存在，忽略我的感受。为什么我又要在意你的心痛？你走吧，我希望你消失在我家。”

是的。希望你永远消失在我的眼前。永远不要来打扰我。

夏爸爸“舞儿，你可能误会了。爸爸没有把你当成透明人啊，爸爸一直都很在意你……”

夏舞雪“在意吗？真的在意吗？那，你在决定走的那一刻，考虑过我的感受吗？你难道没有听见我的心在叫你不要走吗？那天，你走的时候，我没有走出房门，没有阻拦你。你就认为我认同你走了吗？你知道我那天，在房间里做什么吗？”

舞雪打断他的话，问道。

夏爸爸没有回答。他怎么可能知道舞雪那天在房间里做什么，他走的时候，没看见舞雪，也没有去找过她和她道别。只因为，当时他实在是太生气了，他被极度的气愤扰乱了思绪。竟然没有想到和他最爱的女儿道别。舞雪见他不说话，也知道他心虚了。她继续说道：

夏舞雪我在哭。我在想以前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时候，那时，真得很开心，我每天都过在快乐和幸福中。我哭的很小声。但是，我却还天真的以为我那个爱我的爸爸，宠我的爸爸还是会在发现我在流泪，还是会过来安慰我。

夏舞雪因为，每一次，只要是我在哭，无论多小声，无论多么的不露痕迹，爸爸还是会知道，他还是会一如既往的安慰我，给我买糖，给我讲《三只小猪》的故事。

那天我等了好久，好久。

夏舞雪但是，等来的却是令人心寒的关门声。我知道，爸爸走了，不会来了，不会来安慰我了，不会买糖给我了，不会再和我讲《三只小猪》的故事了。

夏舞雪你知道我现在最讨厌吃什么吗！是糖！是糖！！我最讨厌吃糖了！先不要说吃了，就算是想到糖这个字，看到糖这个字，我都会作恶！我都会反胃！我都会难过至极！因为，它们会让我想起你！而，你的那些都是假的！全都是骗人的！！你知不知道，你的离开，差点也让我的另一个亲人离我远去？！！”

舞雪有点激动了。夏爸爸被舞雪说的一愣一愣，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他只有道歉：

夏爸爸“对不起。舞儿，我不知道……那天，我走了之后，怎么会发生那么多事……”

夏妈妈“舞儿，你忘了吗？妈妈那天，不是自杀，只是因为……”

夏妈妈听见舞雪和夏爸爸的对话，从厨房里赶了出来，她要来为自己的丈夫辩解，让自己的女儿原谅自己的丈夫，让她们回到从前，但是，她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舞雪打住了。

不，应该说是，舞雪替她把话说完了。

舞雪说：

夏舞雪“只是因为妈妈吃错药了。妈妈本来想吃的是感冒药，但是，却拿成了安眠药。而且对不起又有什么用！事情早就已经发生，你说再多的对不起也没有用了。”

舞雪看了看夏爸爸的脸色，又继续问道：

夏舞雪“你知道妈妈为什么会服错药吗？”

夏爸爸“因为我。”

夏爸爸很坦白。舞雪都把话说成这样了，难道还不知道原因吗？说不知道，是个人都知道，他说谎了。夏爸爸也不想装糊涂，骗舞雪。

舞雪微微一笑：

夏舞雪“呵，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那么，我也不用再说一遍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夏妈妈在心中这样说道。她再次解释道：

“舞儿，妈妈再和你说一遍。妈妈那天，吃错药和爸爸没有关系。”

夏舞雪“怎么没有关系？妈妈平常十分小心谨慎，如果，不是因为爸爸的离去，而伤心，而心神不宁，怎么会吃错药？这些都是他造成，不是吗？”

夏妈妈“不……不……舞儿，你听妈妈给你说……”

夏舞雪“我不要。”

舞雪倔强地说。她不会妥协的，对金雪不会，对妈妈也不会。但是，为什么她们都要这样帮他？她们到底怎么了？到底怎么了？难道她们忘了他给我们带来了多少伤害吗？她们忘了这几年，她们是怎么过的吗？她们把什么都忘了吗？

夏金雪“算了。给姐姐一些时间吧。爸爸，妈妈，姐姐。你们都过来吃饭吧。”

金雪出奇的平静。

如果是在以前，她只怕是不说个清楚明白是会罢休的。她眼里带着复杂，看了看舞雪。

舞雪也迎上金雪那复杂的目光，两人都没说什么，各自来到了桌子前。拉开椅子，坐下。舞雪看了看桌上的菜，大部分都是夏爸爸爱吃的菜。对他，可还真是好。

这顿饭，吃的太不自然。

舞雪总是只夹摆在她面前的那两碟菜。

夏爸爸也总是帮舞雪夹菜，舞雪总是不领情，她把夏爸爸给她夹的菜又放了回去。但是，夏爸爸却还是没有停止过给舞雪夹菜。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再这样下去，要怎么吃饭呢。看着舞雪和夏爸爸都重复着同一个动作，金雪和夏妈妈都不知道要怎么做了。

当夏爸爸试图再把菜夹到舞雪的碗里的时候，舞雪灵巧地把碗拿开了。但是，另一双筷子却又夹着菜放到了舞雪的碗里。舞雪抬起头，顺着筷子，找到了筷子的的主人。筷子的主人是金雪。金雪见舞雪在看她，笑了笑。舞雪没有把菜放回去，而是把它送进了嘴里。

夏爸爸诧异地看着她。舞雪不动声色，依旧津津有味地咬着金雪夹给她的菜。

夏爸爸“为什么？”

夏爸爸快要受不了他的女儿了，为什么金雪夹给她的菜，她会吃的那么津津有味，而自己夹给她的菜，她却看也不看一眼，就放回原处。

舞雪还是不动声色地咬着菜。她说，没有为什么。自然是没有为什么，对于金雪，无论她做什么，她都不会拒绝。而对于他，看似是什么都不拒绝，只是不接受，但事实上，却是什么都拒绝。

夏爸爸“难道你不想找回你失去的父爱吗？”

夏爸爸放下碗筷准备和舞雪说清楚。

夏舞雪“当然不想。因为，我不曾拥有。不曾拥有过的东西，如何谈的上失去？又如何谈到上找回？只有拥有过的东西才谈的上找回。不是吗？”

就如同电视剧中的台词，但是舞雪却觉得这句台词是她为量身定做的一般。

她是故意要把他气走的。果然，这句话出效果了。夏爸爸生气地问道：

夏爸爸“你说什么？！那你五岁前的记忆算什么？”

要的就是这样，要的就是你生气。舞雪面不改色：

夏舞雪“我找不到曾经的回忆，我找不到五岁前的记忆。也许，我找到过。但，那只是我记忆中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像微风，一吹，就散了，向夕阳散去，向晚霞散去，向潮水散去……至于我这儿，再也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夏爸爸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他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他这样不可置信地看着舞雪，看的舞雪很不自然，嘴里饭嚼呀，嚼着，就是咽不下去。

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是不把你说得心服口服，你是不会原谅我了。夏爸爸看着舞雪，缓缓开口：

夏爸爸“那好，你说你的回忆已经散去，向夕阳散去，向晚霞散去，向潮水散去。那我就是夕阳，那我就是晚霞，那我就是潮水！现在，夕阳在你面前，晚霞在你面前，潮水在你面前。你的记忆都在你的面前！你也算是找到了吧？！”

夏舞雪“对于我，你什么都不是。不是夕阳，不是晚霞，不是潮水。只是一个过路人。”

舞雪终于咽下了那口饭，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听到舞雪的回答，夏爸爸更加激动了：

夏爸爸“什么什么都不是？！过路人？我是你的父亲！！！”

不知是错觉还是怎么的，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夏爸爸看了看夏妈妈，似乎对说出口的这句话，有些许心虚，夏妈妈没有说话，轻轻地别过头。金雪正看着舞雪，也没有注意到这些。

过了许久，舞雪从嘴里吐出了，这两个字：不是。她否认，她说，夏爸爸不是她爸爸。

夏爸爸“是！这是事实！无论，你接受也好，不接受也罢，这都是事实！！”

这下，你该无话可说了吧。夏爸爸得意的想到。但是，舞雪却说：

夏舞雪“事实是可以改变的。”

果然是灵牙利齿。但是，事实是可以改变，可是，你不能！夏爸爸心中想到。

似乎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一般。

夏舞雪“是不能。可，你能。”

舞雪直视夏爸爸的眼睛

夏舞雪“只要，你不出现。”

夏爸爸淡漠了。他又问道：

夏爸爸“为什么你就是不能原谅我呢？”

夏舞雪“为什么你就是不能放过我呢？”

倒被舞雪问住了，夏爸爸不知道要怎么回答。

夏舞雪“你走吧。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了。”

舞雪又叫他走了。可是，他是不会走的。

夏爸爸“我只是想要你生活的更好。”

夏爸爸没有说假话，他这次回来，就是要把舞雪和金雪，夏妈妈接到国外，让舞雪和金雪能受到更好的教育。

不领情就是不领情。舞雪又硬生生地把夏爸爸的话打回去了：

夏舞雪“不用了。我现在生活的很好。”

夏爸爸“你也说了只是很好，不是更好。我……”

夏舞雪“没有你的出现，我会生活的更好。”

夏爸爸又是一阵沉默。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不出现，会让自己的女儿觉得她生活的更好。他放下了男人的尊严，低声下气地说：

夏爸爸“舞儿，原谅我。”

如果，舞雪能原谅他，他什么都可以满足她。现在，只是放下尊严，低声下气而已，只要舞雪原谅他了，这又算的了什么呢？他现在可以什么都不要，只要取得女儿的原谅。

夏舞雪“好，等到世界消失，地球毁灭，宇宙不再存在。”

这不就是等于不可能原谅吗？这不就是在间接的说不可能吗？姐姐真讨厌，金雪暗暗地说。但又不好插嘴。

夏爸爸“你就不能在这一刻原谅我吗？”

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

夏爸爸“我要出去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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