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落 · 5

可是，众人最后却还是一无所获地回到了初一五班的教室，库尔维亚也一起回来了，哀叹声在教室里此起彼伏。

凌诺坐在不知谁的座位上，想着那个言欢究竟会到哪里去。

大家已经把学校里所有地方全都搜查过了，要么就是言欢在短时间内出了学校，要么就是她返回了监控室。

现在要出学校是不太可能的，毕竟校门口还有从玟警局的同事，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了——监控室！

凌诺拍桌而起，与此同时其他人也都想到了这个地方，一众人冲向了监控室。

言欢见此大惊，奔出监控室，在楼道中躲也不是跑也不是，只能借着熟悉教学楼的地形四处乱窜。

大家赶到监控室的时候，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凌诺发泄地踹了一下门，低骂一声。

“分头找吧。”凌诺建议着，率先离开了。

大家在教学楼里和言欢玩着躲猫猫的游戏，上一秒言欢路过这个转角，下一秒殷玫便也路过这里；上一秒言欢跑过这个走廊，下一秒若忧便反方向找过这里；上一秒言欢拐向左边，下一秒樱井雾川便在这里拐向右边。

终于，凌诺在一个楼梯口与她正面撞上了，言欢惊慌失措地跑下楼，却被白霂堵住。前有狼后有虎，此刻，无处可逃。

白霂把找到言欢的讯息与地址都发给大家，很快，大家都到这里了。

“终于找到你了，言欢。”凌诺步步紧逼，言欢一步步地往楼下走，但楼下的尽头是白霂。

“我可不叫言欢……”言欢冷冷一笑。

“！”

这句话惊到了所有人，当然，除了白霂和库尔维亚。

“你当然不叫言欢。”库尔维亚坐在楼梯的扶手上，从言欢的角度看过去刚好躲在白霂身后，看不见。毕竟他可不想随便让一个人类知道他的存在。

“因为你叫……言樂。”白霂很顺畅地接上了库尔维亚的话，就好像上一句话也是他说的一样。

“言欢”…不，现在应该要叫言樂了，她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往后退了一小步：“你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白霂打开电脑，把屏幕面向言欢，上边是所有有关的资料，“在言欢尸体胸前发现的校卡上的指纹与那个收音机上的指纹相一致，也与你放在天台沿上的手的指纹相一致。再然后，监控视频中，言欢的胸卡上写着的是言欢二字，而不是言樂二字，你的胸卡上写着的，也不是言欢而是言樂。”白霂合上电脑，勾起一个浅淡的笑容。

“真没想到，老哥你居然藏这么深啊”凌诺连连摇头。

言樂被逼得紧靠着墙，突然两眼一湿放声大哭起来。泪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从眼角不断涌出，她徒劳地用手擦着双眼，眼泪却打湿了一大片地板。

哭声混杂着话语声，含糊不清地响着：“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把宁凤推下天台的……我只是想给欢姐姐报仇而已……”

“这……”苏从玟有些苦恼。

白霂走上前，弯下腰轻轻拍了拍言樂的肩：“别哭了，你又没有错，哭什么呢？”

“……没…错？”言樂不解地抬头，棕黑色的眼眸有些涣散地看着白霂红色的双眼，心中好奇这并不是美瞳。

“嗯，你没有错，宁凤是自杀，言欢是失足，所有人都没有错，不要哭了，眼睛哭红了被奶奶看见奶奶要多担心是不是？”白霂笑着揉了揉言樂的头发。

“你怎么知道的……”言樂说的是她的奶奶。

“查到的哦。以后不要再这么冲动啦，奶奶会担心的。”白霂直起腰，向后退一步。

“谢谢……”言樂擦擦眼泪抬起头，稍微模糊的视野里出现了白霂金色的短发和那双红色的眼眸。

会是神明吗……？言樂想着。

“那首童谣的意思，能讲讲吗？”殷玫看着言樂。

“好。”言樂从衣袋里掏出歌词的原稿——收音机里的是抄写稿。

“第二句‘午夜凶铃’和最后一句的‘返生追击’都是干扰项，没有什么意思。

第八句的‘失去声喉’意思也不是哑了，而是过度惊讶导致的短暂失声。”言樂看着手上的纸，又想起了言欢，泪水再次模糊了眼眶。

“过度惊讶可以导致短暂失声？”星叶疑惑地看向身为医生的白霂。

“至少据我所知，不可以。”白霂看着言樂。

“……你们可以理解为…尖叫不出来？至少当时，我确实如此。”言樂收起歌词纸。

“这么说你是目击者？”苏从玟听了这话，走近言樂。

“是，”言樂点了点头，“事情是这样的……

那天晚自习结束的时候，我正要回家，在那栋教学楼隔了校墙的马路上，我抬头的一瞬间就看见一个身影从天台掉了下来，从我哪个角度看过去，就刚好可以看到一只手…第二天，我去那里寻找的时候，就发现了…欢姐姐的尸体……”

“那你是怎么知道是宁凤杀了言欢的呢？”苏从玟温柔地问着。

“我去看了宁凤的书桌——上课的时候看见她在桌子里写东写西…里面的‘欢’字都是我划掉的。”言樂低着头。

“嗯……垃圾桶的纸是你修改的吧？”

“是。”

“日记也是你安排和修改的吧？”

“是。”

“最后一个问题，你和言欢和宁凤的关系？”苏从玟在纸上记录着前几个言樂的回答。

“言欢是我的表姐，也是带我走出阴霾的救赎者。因为我的父母早逝，家里只有奶奶，我也就有点自卑，遇到言欢后，她开导我，让我不再自卑。

上了初中后，她遇到了宁凤，和宁凤走得很近，但我总觉得宁凤有点……来者不善？我和宁凤的关系也就不是很好了。后来言欢出事的时候我也就第一个怀疑了宁凤，我的怀疑也是正确的。”

“并不是哦，”苏从玟在本子上记下了言樂的回答，“言欢是失足坠落，没有凶手，而宁凤是以为自己杀了言欢所以自杀了，也与你无关，没有凶手。”

言樂似乎还是有点迷茫地点了点头，双眼模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