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中惊醒的人慢慢睁开眼睛,周围的白色刺得王一博眼前模糊一片,只能隐隐约约看见床边有一个人影。
察觉到床上人的动静,那人赶紧往前凑了凑,语气中是掩不住的担忧和紧张:“王先生,您终于醒了!”
王一博眼前像是蒙住了一团雾气,还是看不清说话人的脸,可是听声音大概猜出了她的身份。
“……赵姨?”
一直在这儿陪护了好几天的赵姨听到王一博叫她,赶紧应声道:“是我,先生是哪儿不舒服吗?需要我叫医生吗?”
王一博闭上眼摇了摇头,看见床边有人时,他还抱有幻想是肖战回来看他了,结果也只是他的幻想。
也是,他早就没有亲人存活在世上了,两个兄弟一个替他挡了枪子儿死了,一个成了情敌,而唯一的爱人也被他伤透了心离开了他。
也就只有赵姨这个心地善良的人会来照顾他,想到这儿王一博突然开口说道:“赵姨,以后你就直接叫我一博吧,不用那么生疏。”
赵姨原本也有个二十多岁的儿子,后来意外出了场车祸,大学都没上完就离开了人世,所以她天天无微不至地照顾着他们两个人,早就把他们当成了家人。
这会儿听见王一博这么说,本就激动的赵姨也红了眼眶,哽咽着回道:“好。”
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赵姨直起身子向病房内的洗手间走去,“一博,你昏迷这几天一直在哭,把眼睛都哭肿了,我去给你拧个热毛巾,你敷一敷眼睛。”
王一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原来把眼睛哭肿了,用没挂吊瓶的手揉了揉额角,梦里的种种仿佛还停留在眼前不肯褪去。
太阳穴传来的一阵阵刺痛感提醒着他,即使昏睡了这么多天身体也没有休息好,反而身心俱疲地叫嚣着疼痛。
温热的毛巾拧干了水分,不轻不重地搭在眼睛上,缓解了王一博眼睛又干又涩的状况。
王一博闭着眼睛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自己失去意识前发生的事情,发出一声微不可见的叹息声:“赵姨,肖战他……有来过吗?”
前段时间肖战重伤昏迷的时候赵姨也在,虽然不知道这两个孩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闹到这个地步,但是他们两个接二连三地受伤也让她这个旁观者心疼得要死。
“没有,阿战给我发了个信息,说他最近都不回来住了,让我帮忙照顾一下小白。”
意料之中的回答却还是让王一博心里一颤,紧接着就是翻涌上来的难过,胸口闷闷的,像是塞满了棉花,呼吸难以通畅,他感觉他要窒息了。
赵姨实在忍不住,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一博,你和阿战他……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王一博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们两个的事情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解释清的,最后想了半天才憋出来一句:“我脑袋糊涂做了很多对不起他的事,把他给逼走了。”
赵姨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王一博,从前那个一笑就会露出小括号,脸上带着未退的婴儿肥的少年现在瘦了好几圈,下巴变得尖尖的,肉眼可见的憔悴。
赵姨是亲眼见证过王一博和肖战两个人甜蜜的小日子的人,如今的处境让她也十分不好受,宽慰道:
“一博,你问问自己的心,如果还爱阿战,就好好反思自己做的那些错事,该道歉道歉,小两口儿过日子哪有不吵架不闹矛盾的,磕磕绊绊的很正常。”
“更何况阿战是个通情达理的性子,把误会说清楚了,矛盾解决了,人生这么长,总会有走散的时候,及时把人找回来,牵好他的手再也别松开,然后继续好好生活。”
王一博听了赵姨的话也没再说话,过了好久之后才哑着嗓子把赵姨支去了楼下买粥,自己躺在床上挺尸,不知道在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