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落看着王一博的脸色黑如锅底,刚才他们在里面的争吵声很大,即使他不想听也听到了一些,王一博说这些话的目的连他都看得出来,更何况已经跟他朝夕相处那么久的肖战。
他们曾经都是孤独无情的人,却肯为了他们以前最不敢相信的爱情选择失去生命。
王一博只觉得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错了位一样,又疼又闷,根本喘不过气来,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生生受着,因为他知道自己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脑中充斥着愤怒、懊恼,还有心疼,王一博缓了一口气才开口说道:“你等我一下,他进来的时候有些东西被收了,我去拿回来。”
黎落看他情绪不对,也跟着去了。
以王一博的身份,他要的东西,没人敢不给,很快就有人把一个小物件送了过来,看守所的负责人脸上还带着谄媚的笑容。
王一博接过来一看,是个红色束口的锦囊袋,质地很好的绸缎,上面用金线绣了个福字,很是精致。
手指在中间的福字上摩挲了几下,上面有不易察觉的血迹,还没干透,摸上去一片潮湿。
王一博突然又联想到刚才肖战额角的伤,他垂着眼睛盯着锦囊,面无表情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王一博的声音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负责人平时只在办公室里喝喝茶水,只了解表面的情况,也不清楚王一博和肖战之间的关系。
负责人只是以为他们两个是利益敌对的上司和下属,简单地认为肖战进来出了事,王一博就会坐收渔翁之利回去接手公司。
这么想着,负责人还以为自己“公事公办”的行为误打误撞地讨了王一博的欢心,并没有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危险,笑得很开心地回答王一博:“这个啊!他死活不给,就动了手。”
王一博的眉目未动,把不大的锦囊拿在手里看了几秒,抬起头来就问道:“你动的手?”
负责人看着王一博的表情,已经感觉到了不对劲,眼前那双眼睛幽深凛冽,他感觉自己的背上瞬间便起了一层冷汗,却也不敢撒谎,抖着声音回答:“是。”
“好,真好!”,王一博轻笑一声,可笑声还未落地他就冲了过去,一只手紧紧抓着那个男人的衣领把他按在墙上,拳头一下一下地落在那人的腹部,怕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负责人被猝不及防的重击打得哀叫求饶声不绝于口,在长长的走廊里一声一声地回荡着。
王一博猩红着眼睛狠狠地开口:“我王一博还没死呢!我的人你们都敢动!”
周围有人想上去拉开暴走的王一博,站在一旁的黎落却忽然说道:“别拦着,让他打。”
一个远隆的王副总就已经让他们左右为难了,如今又来了个黎家的大少爷黎落,几个人闻话谁也不敢再上前,只能站在边上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上司被打到吐血。
王一博虽然在朱雀堂里便离经叛道不拘小节,可平日里却也配得上“冷峻”二字,如今用了这最原始的方式泄恨,黎落在一旁看着,心里明白王一博这是因为什么。
怕是王一博心里的火已经烧到了极致,刚才在审讯室里和肖战大吵了一架,本来就克制到了极限,可偏偏这个时候有人不长眼睛往枪口上撞,动了王一博的心头肉,心里的那股怒火和怨气便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或许王一博打人的动静闹得有点大,陆陆续续有工作人员围过来看,终于有个领导模样的男人急匆匆地走过来,看着被王一博打到鼻青脸肿的负责人,有些为难地开口:“黎大少爷,王副总这……”
黎落从旁边拉了张椅子坐下,慢条斯理地观战,斜睨了刚赶过来的男人:“放心吧,他心里有数。人是我带来的,出了什么事,我担着。顺便让你的人都看看,不要以为远隆现在出了事你们就可以随便欺辱肖战了。
见风转舵、落井下石这种事情做之前还是应该看清楚了比较好,什么人动得什么人动不得,要仔仔细细考虑清楚了,都长点眼睛。”
黎落这话说得不轻也不重,声音不高也不低,恰好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男人赶紧赔着笑脸道:“是是是,您教训的是……”
黎落扭头瞟了他一眼,继续开口说道:“王一博这个人呢,连我也要让着他三分,你的人竟然敢动手欺负到他的头上,算是他活该。”
黎落就大摇大摆地坐在那里,那个男人站在旁边,却不敢比他高,只能弯着腰低声下气地赔着罪:
“下面的人哪里知道这些,平时关进来的都是些粗人,他们手段强硬惯了,下手没轻没重的,也没什么眼力见儿,您放心,我一会儿就好好教教他们。”
黎落看着时间差不多了,再打下去估计就要闹出人命了,便站起身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们不懂,你...总该懂吧?”
男人被黎落的眼神看得心惊胆战的,哪敢违抗他的意思,立刻点了点头:“懂懂懂,我已经吩咐下去了,一定好好照顾好肖先生。王副总那边,还请您替我说说好话。”
“行了,他现在没心思管你,你自己知道分寸就好。”,黎落边说边往角落走,那个人已经被打得躺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黎落走到角落之后,分开两个人,拦住已经失去理智的王一博,“差不多了,跟我回去,他死了不要紧,肖战的事情重要。”
王一博听到肖战的名字才堪堪晃回了神,最后狠狠地踹了那个人一脚,然后理了理袖口和领口,转身往外走。
人他是打了,可是心里却一点儿没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