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实现的承诺

徐徐晚风，掀起纱一般轻盈的白帘，清冷月光下，一双手在孤独地舞蹈，琴音像撒入翠玉盘中的玻璃珠，在空荡的房内回响。

放在钢琴上的手机忽然震动响起，男人停止手里的动作，拿起手机，深邃的眼睛划过备注署名，弯唇不羁一笑，划开接听键：“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你又杀人了。”他在陈述。电话那头的声音听着不善，明明听得出隐忍的怒意，却因为许久的习惯语气清冷。

男人沉默了一会儿，忽而笑了，他笑得温柔，从喉间溢出低笑的声音让空旷的房间里显得更加空灵，眼睛盯着琴键，没有一丝温度。

“是啊，就昨天晚上七点多，我计划了三天，他走的很安详。”

语气充满了不在乎，一条鲜活的生命在他生命就仿佛是蝼蚁一样，根本没有什么珍贵的价值。

“你还不打算停手么？两年多了，你已经杀了太多人，你知道以你现在的罪责足以判死刑了吗。”

电话那头的人情绪开始有点小波动，男人不屑，拿起玻璃杯喝了口里面的红酒。

停手的事情他听了太多了，但是没有一次是可以制止住他的想法。

“既然已经要判死刑了，那就等我再杀几个把事情完成。事成之后，五马分尸我都不会在乎。”

“严浩翔！”一声暴怒的声音震了过来。

听到这，男人五指把手机抓紧了几分，眼神透露的冷光像一道又一道的冰锥，缓缓念出他的名字：“刘 耀 文。”

空气寂静。

“我希望你能和世人一样，喊我一声Smile，而不是严浩翔。你也该知道，真正的严浩翔，早在三年前那个雨夜里死去了。”

刘耀文再次沉默了。

“那你就忘了林七栖的话了么？她不是说只要你活的快乐就够了，你也答应她了吗？现在呢，你干这些事情你真有快乐吗？你真的有实现对她的承诺吗？”

刘耀文的一番连问把严浩翔问住了。

林七栖和严浩翔在之前是同一个组织的，在这组织里面能分配到精英阶层的都是些没有人情味的“铁块”，精英阶级的任务也就只有三个人。严浩翔和刘耀文是其中的两个人。

林七栖刚入组没多久，和平常天真的女孩子没什么两样。纠缠严浩翔时间比较久，万年不化的冰块也该被捂热了。只可惜，表白心意没多久，林七栖在一次出行任务途中被人贩团伙逮走了。

那团伙转拐年轻貌美的小姑娘，运到全国各地的山岭或者黑道甚至偷渡到国外去卖的数不胜数。

“我不快乐。”严浩翔沉浸了许久后回答，他静静地盯着墙看，双眼无神，没有多余的动作：“我也无法实现给她的这个承诺。”

林七栖离开的三年后每一个日子里，对于他来说都是暗无天日的。严浩翔从小生活就苦，小小年纪看尽各种心酸，以至于在组里表现得那么无情，出行任务多次才被选上的精英。

他把自己封闭在一个暗无天日被人遗忘的深渊之中，有朝一日，云破日出，天神赐予的一道光发现了这个深渊，一瞬间照亮了他生活的地方。

黑暗里第一次见到白光，他躲在更深处犹豫了好久才选择伸出手去接住它。可在他伸手要接住的时候，它消失了，永远的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