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清岚苑

“臣退妖兵于北疆百里之地……”墨端进了殿不叩不拜，只是作揖报告着情况，满朝文武都已习惯了，皇上自从在元衡元年巡游时遇见他，不仅把他和长公主一起安置在清岚苑，还赐姓为墨——那可是皇室名号啊！只是当时他加冠之年赐字之时，他硬是拒绝了皇子的广字，单单保留下一个鬼字，唤作鬼正，除了皇上，无人知晓其缘由。

至于那长公主，要追溯到今王昔在藩邸，与一女妖相恋，后继位，为顺天下之心，打入冷宫，那女妖于宫中抑郁而终，留下一女，群臣尽知上怜此女，然终因民意不尽而疏之……

“父王！”二公主不顾门前侍卫的阻拦，径直闯入殿内，“鬼正哥哥回来了也不派人来告诉我一声。”她的姿容自然也是不俗，但是人终究是人，怎能和妖的美貌相比呢？

墨妍来到殿上后只是紧紧抓着墨端，不言语，也不抬头，行礼之类更是无从谈起，直到墨允到了殿中，才略略舒展眉梢，毕竟这个妹妹也是唯一几个没有疏落自己的人之一了。

“此宣政之殿，岂为擅闯之地？”燕王看着墨允闯过大殿，本着皇位的面子，只得呵斥着，“妍儿，带着允儿出去！”

“妍儿”这两字一出，墨端就觉出了墨妍些许不满，忙是放下作揖的手，握住长久“驻扎”在自己身上的凝脂，墨妍先是一惊，又看着墨端面无表情的样子竟有些哭笑不得，只是朝他微笑着摇摇头，见状，墨端僵硬地缩回了手，她默默转身抓住墨允便要离开……

谁都没有看到，即便是墨端也没有注意，只有燕王看到了墨妍的怒，她再不想和这皇帝有任何关系，她和这个所谓生父的罪人也不再有任何关系……

“十六年已，故事未明。”墨妍走到门口才吐出这一句话，墨端也不转身，依旧毫无波澜，“旧几迟夕，闲庭清苑。”群臣听着这两人光明正大地于宣政殿上成约，却无人敢弹劾，毕竟一个是九州少有的鬼道将军，一个是圣主逆鳞的半妖公主，与其作对，死无葬身之所，便死也难憾主之恻隐。

墨妍微笑着离开了，一抹玉露悄悄遁入尘土。

“自天山使妖族归一，妖兵日盛，妖将日勇，长此以往，恐将不敌。”墨端望着燕王，估料着墨妍走远才敢声张，毕竟，昔日她母亲便是天山之人，“今，诸国鬼道萎靡，武道羸弱，仙道难成，宜谴使成盟，共御北疆。”

“准！”燕王方还失神，虽只听了墨端半句，也毫无疑虑，“旦日即送礼部便宜执行！”礼部尚书叩而领命，近侍宣为退朝……

墨端出殿，七十二鬼面仍在阶下等着，“魑、魍、魉，你们三个带着各自分支回将军府！”三人领命边退下，“魅，你带着分支，把面具摘了，去清岚苑，那里冷清太久了吧！”魅作揖领了命，便带着十八人去了清岚苑的方向。

“魅，他什么时候来啊？”墨妍看魅她们依旧平常的侍女模样坐在清岚苑亭子里抱怨着，魅看着墨妍笑笑，“会来的，公主莫急。”

“才不是什么公主！”墨妍趴在石桌上嗔怪地埋怨魅的失言，“才不做什么公主！”

“鬼主到了！”魅恭敬地望着苑门，等待着鬼道最后修罗刹的降临……

“话说，你们为什么唤他鬼主啊？”

“和当初那妖唤您妖主是一个原因。”

“皇族之妖……皇族之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