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小人和伪君子

“你似乎一如从前，”白梦懿喝了口茶，“没什么变化。”

“你变了。”金光瑶顿了顿，目光落在白梦懿的发上，他问道，“怎么突然就白发了？”

十年未见，白梦懿和金光瑶二人之间并无生疏，一如初见那般，她叫她的恩人“阿瑶哥哥”，又如十二年前再见，二人携手策划了金光善之死，为金光瑶谋了仙督之位。

既有恩情的关怀，又有同类的惺惺相惜。

没有那么多的伪装和试探，二人一见面，金光瑶拿出的茶叶，白梦懿泡的茶。

“没有传到海内吗？”白梦懿放下茶杯，低头将身前的白发拢到身后去，她抬头看着金光瑶好笑地道：“我罪孽深重，上苍有眼，一夜白头，命不久矣。”

“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金光瑶风轻云淡地品了品茶，同样放下茶杯，他也笑了，道：“这种事若是真的，我就不该在这里坐着。”

“恩，有理。”白梦懿不置可否地颔首，从容不迫地拿着公道杯为自己和金光瑶添上茶水，她道：“茶是好茶，阿瑶哥哥近来如何？”

“这茶叶你若是喜欢，待回流求时就带上一些吧。”金光瑶笑了笑，“你不是都知道吗？”

白梦懿自然知晓属下在海内的一举一动四大仙门世家高层都知道，只是人家给她几分薄面不拆穿，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金光瑶直言点出来，她也没什么尴尬的神色，一双冰蓝色的眸子波澜不惊，温声地解释道：

“属下所言所感，皆是其知其感，而我今日所问，是你所知你所感。”

“呵，如你所见，步步艰难，”金光瑶言语讥讽，神色却不变，“那些小世家都想伸手从我这拿点东西。”

“为何不都杀了？”白梦懿摩挲着茶杯上的花纹，“若是嫌这般所造杀孽太重，杀鸡儆猴也不错。”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金光瑶轻笑一声，夸赞道：“难怪你凶名如此盛。”

“不杀破胆，他们总会觉得我这个小女子妇人之仁，人人可欺。”白梦懿冷笑，“蝼蚁虽小，若太多也惹人心烦。”

金光瑶不做评价。

“阿瑶哥哥，你说，”白梦懿看着金光瑶，顿了顿，“我该说你是小人，还是伪君子呢？”

金光瑶：“……”

“十年前之事，我说过要全部灭口的。”白梦懿冷眼看人，“你一力保下那人性命，将人囚在一处偏僻小院中。”

金光瑶收敛了笑意，冷声道：“她于我有恩。”

“这我知道。而我之所以没说什么，你也知道。”

金光瑶沉默。

“是因为这毕竟算是阿瑶哥哥你的家事，但——”

白梦懿垂眸，望着茶杯中一眼到底的茶水，她轻轻地用手指关节扣了一下桌面。

“阿瑶哥哥，你该看好她的。”

金光瑶惊了一下，蹙着眉问道：“你杀了她？”

“不是我。”白梦懿纠正：“是我的属下。”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