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无情,将枯黄的叶从树梢吹落,又随意地挑几片叶子,将叶子轻轻地托住,带入议事堂的门前飘飘洒洒地落下。
落叶无声,人却有情。
无论是何情,或是何意。白懿轻笑一声,打破与温晟之间的僵局。
“玩笑而已,您不必放在心上。”
她道:“我知您一心为父亲效劳,但是心有余而力不足,也曾想退位。可我自知能力有限,就只能替您分忧解难一下关于聂二公子的事了。
您说我所言非虚,对吧?”
温晟望着将晚辈姿态做足的白懿,难以置信方才步步紧逼的人会是眼前的人,他心中自然清楚这是明目张胆的威胁,却只能因为“身份”二字应下:“三小姐,所言甚是。”
“而这交替的事就暂且先不急,往后之事我可要好好找您赐、教一二呢!”
白懿有些明白狐假虎威的原因,心情颇好地眯了眯凤眸,她缓缓地说道,尤其咬重“赐教”二字。
“赐教不敢当。”温晟道,“但是在下一定会竭尽全力地教导三小姐的。”
“望您,一直如此呢!”
白懿缓缓起身,伸手拿走茶案上的素里,她走向门外走去,在温晟身旁时顿了一下:“可不要学严州分水县的县令呀!”
“您说,是吧?”
白懿巧笑倩兮,向曲径的尽头走去,而她的话音未落,便乘着呼啸而过的秋风,随着枯黄的叶子被吹走,最终散在夏的终末,秋的始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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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懿全权接手聂怀桑的事,无人敢阻,无人敢多加言辞。
事情很顺利,只是有老鼠窥探。
白懿没放在心上,大大咧咧地让人找了最好的弓箭手,蹲着对方将领心腹巡逻的时间给人飞箭传书。
书信中附带聂怀桑的随身玉佩,以证所言非虚。
白懿倒是没要求什么当面谈,这种事情对于双方人而言都有一定的不利,还是飞箭传书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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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小姐,昨日依然未曾收到飞箭传书。”
右手中的荷花步摇在指尖千百流转,这是温晟给白懿安排的房间中一支品相极好的步摇,被她拿来把玩。
白懿的左手托住下颚,听着下人的回报,她出声让人退下:“退下吧。”
半阖着凤眸,白懿放空大脑,任自己的思绪在秋风中飘扬。
“白……”
手中的荷花步摇被她飞快掷出,白懿猛地睁开眼睛,冰蓝色的瞳眸倒映来者——一身黑衣,长相讨喜。
是薛洋。
“查清楚了?”
白懿轻叩微凉的石桌桌面,看着薛洋手中的荷花步摇,她心中暗暗地惊诧他实力增长之快,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问出声。
“自然是查清楚了。”
薛洋拿着手中的荷花步摇转动几圈,在白懿对面坐下,他望着她调笑道:“白姐姐,这么热情呀?一见面就送我簪子。”
看着染血的玛瑙在薛洋指尖飘转,显得更加艳丽,白懿才知是这小子强接她的这一掷。
“不怕手废了?”
白懿语气平静地问道,脸色却带着几丝怒意。
“哎呀呀,这步摇好看嘛!”薛洋将荷花步摇放在白懿身前,“白姐姐可不要乱丢,不然不好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