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书馆里仿佛有暗流在涌动,斑驳昏暗的灯光交织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黑暗中有一双看不见踪影的手操控着这个棋盘,而他们就是棋盘上一个个微不足道的棋子。
你是queen还是king呢?
无碍。
因为,诸君我喜欢混乱。
“不好了,山田同学的尸体不见了…”
明月桐泽蹙眉,扫了眼地上的血迹。
很显然之前看到山田一二三的“尸体”确实是在这里,但现在却消失了。连标有序号的锤子也不见了。嘛……诈尸了。
塞蕾丝缇雅:“恐怕是犯人干的吧。”
哦呀,确实是犯人干的呢。
明月桐泽用手沿着地上血迹的痕迹绕了一圈,道:“看来尸体没走多久。大概……七八分钟前。还有这个……”
最后的话明月桐泽念的很轻,像羽毛在空气中般飘渺。
哦呀,准备的很充分嘛。白发少年捻着一根细碎的金色短发,蜜色的金眸里的情绪不明。
原来白夜到这个年纪也开始脱发了吗?看来下次他的生日礼物就可以送一款生发剂了。
秃子用了都说好!
“你们看这个!”
明月桐泽寻声望过去,苗木诚站在门旁高举着一块黑色的布料。
“这个可能是凶手留下的。被勾在门后的铁丝上。”
雾切从苗木的手里拿过那片布料正反两面翻着,反复地检查。手指顺着布料的褶皱摩挲着。
“是西装裤的面料。而且,是高档订制款,市场上一般不会有卖这种的。”这句话像是一锤定音,众人脸色有些难以言喻。
这里穿这种订制款的西装裤的人,不言而喻……
苗木诚看着背对着图书馆门口的少年略显单薄的身影,嘴里安慰的话就像哽住了一般说不出口。
“明月君……”
明月桐泽眯着眼,温声问道:“雾切桑,你把那块布料借我看看吗?”
从雾切手里拿过那块乌黑色的布料,明月桐泽垂下睫羽,白色的短发无精打采地垂下整个人像笼罩了一层灰色。
“啊……真的是白夜的呢。”似有似无的轻叹。
十神白夜,这次的凶手就这么被敲定了。但,真的这次这么轻松吗?至少在场的人都有这样的疑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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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真有意思。
仔细摩挲布料温温的,恰恰好比人的体温低那么一点点。可惜……布料的边缘的撕扯线就显得有些刻意了,时间紧迫。洇湿的高档布料撕起来一定很困难吧。
“明月君。”
明月桐泽疑惑地偏头:“雾切桑?”
“是去找十神同学吗?”
“啊,是这么准备的。”
“十神不是凶手。”
明月桐泽眨眨眼:“啊?但现场有白夜的头发,和裤脚的布料。”
雾切淡紫色的眸子默默然,嘴唇微动没有接明月桐泽的话还是自顾自的说:“你早就知道吧。关于十神同学不是凶手这件事,你早就有自己的预判。”
“假装也认定十神就是凶手并证实苗木找到的布料确实是十神的。恐怕就算这个不是十神的你也会说它是吧,明月君。”
“为什么?”
雾切看着背对她的少年转过身,他背后是一眼望不到尽头的昏暗长廊。明明是白色金色的颜色,此刻却好像于少年背后的黑暗混杂在一起,毫无违和感。
雾切波澜不惊的面容变了变,心底微微一颤。
“为什么。”
这是第几次听到这种问题了。好像也没几次,但最近好像过于频繁了吧。
明月桐泽收起了笑容。
“不为什么吧,做这种事情没有理由。”
这是他不笑的样子。
明月桐泽单手插在裤兜里,目光幽深冷漠。
“硬是要说为什么……”
明月桐泽轻笑:“因为,我喜欢混乱啊。”
雾切感觉到一股刺骨的恶意扑面而来,但这份恶意并不是针对她的。
这个答案出乎意料但也在她的估算中。
但没想到明月桐泽出乎意料坦诚。
混乱,真是承认了不得了的东西。
凝望着明月桐泽的眼眸,蜜色的此刻却不带任何的温度。像是埋藏在北冰洋下的冰山,不透过冰蓝色的海面根本发现不了它,低温下的低温。
白净的面容在走廊幽暗的灯光下,阴影打在明月桐泽的半边脸上勾勒出少年侧脸的轮廓。
他仿佛本该属于黑暗,就像joke一般天生属于黑暗系,冷血,无感,淡漠。
“嘛……太严肃啦。”明月桐泽略带歉意地笑着,仿佛刚才的恶意与诡异感并没有存在过。“抱歉,我并没有想要吓着你的意思。”
只是为了免去一些必要的麻烦。虽然也可能带来一些别的不确定因素。
但这样才更有意思不是吗?
少年笑得温润如玉,是众人熟悉的样子。
伪善人。
明月桐泽把这个词体现的淋漓尽致。也成功地代替黑白熊成为雾切响子危险榜的top1。
明月桐泽耸耸肩,坦然地看着雾切警惕的双眼,道:“不过,我暂时对你家苗木同学没什么兴趣。”
不知道是“你家苗木”还是“兴趣”触怒到她了,他感觉雾切好像比刚才的情绪波动更大了。
嘛,貌似搞砸了。白发少年吐了吐舌。
看来…十神确实不是这次的凶手。明月桐泽也没有任何的作案动机,没有理由但心底就是有这么一个想法。除了动明月桐泽的底线,不然他不会作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真的奇怪的信任。
明明他是一个比黑白熊还危险的人物。雾切响子有些自嘲地抿唇。
回过神来,面前的少年早就消失不见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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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哈!”塞蕾丝缇雅重重地咳了一声,口腔里是让人无法忽略的血腥味。
血,感觉要吐出来了。
塞蕾丝缇雅奋力拍打着桎梏住自己脖子的手,奈何力量悬殊。无论她如何挣扎都纹丝不动。对方丝毫没有一点怜香惜玉。
为什么是这样?
对面的人带着硕大黑白熊头大遮住了他的面容,但通过体型,肌肉线条和他的力道可以判断出是个男性。
“放,放手!咳咳……”塞蕾丝被那人扼住脖子抵在墙壁上,双脚悬空。
“真狼狈呢。”
变声器?!塞蕾丝所剩无几的神智捕捉到这一条信息,这个人的声音不是任何一个她认识的人的声音。
还有一种可能是除他们之外的,第十七个人。
要死了吗?在这么一个关键时刻徒然出现这样的变故。
这时,那个人的力道松了松,像是猫戏老鼠一般。不急着弄死它的猎物,适当的给一点喘息的机会。慢慢的玩弄猎物,看着猎物逐渐麻木,自暴自弃才是狩猎者最大的乐趣。
“你的游戏本来是不想插手的。可惜你触犯了守护玫瑰的荆棘。”
“真可惜。猫鼠游戏就快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