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墟

玥城欢和麓夜绵上山之后将东西放好，准备下山去。宋青在路途的一半失了踪迹，两人也没有多管他，带着司铭，径直下了山，往皇城走去。

这时候的京城已经破破烂烂，街上早就没了往日繁华的场景，没有市井小民，没有卖绸缎的，没有卖食物的，连平日那些嚣张跋扈的商业户主，也没了踪影。

麓夜绵瞧了瞧这景象，转头对着玥城欢说:“姐姐，秋岐之国是怎么被灭的？？怎么会是这样啊？皇城被灭那是皇族造孽，理所应当，但是平民百姓是无辜的呀。”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理所应当？”玥城欢道:“凡尘世俗是如此，神、魔依旧也是这样的命运，尽数到了，怪不得谁。”

麓夜绵能听懂玥城欢的一番话语，接道:“是啊，是到了，可是平民百姓……哎……也太惨了吧……皇族的尽数，又怎能连累到平民百姓呢？”

“我给你举个例子吧，一泼墨水洒了，遭殃的不仅是墨水，还有他身边的一切，比如纸张，桌子，衣服都有可能是受害的对象。倒的是墨，遭殃的却是别物，我这么解释，你能懂吗？”

麓夜绵精得很，她怎么可能不懂这番话？可却硬是要接茬，道:“我这么爱书法绘画，又怎么可能会让墨水倒呢？对吧姐姐？”

难得玥城欢话那么多:“有些事情，是无法挽回的，你料不到它什么时候会倒，你也接不住它。”

她们来这里的时候，已是傍晚时分。天边的那抹斜阳亮的刺人眼，映照着街边无数狼藉景象，显得荒凉至极。

麓夜绵的眼里透着光，不知是那抹阳光，还是知晓皇城覆灭带给她的欣喜。

若旁人知晓她眼底藏着的这份欣喜，便会觉着，这女的……大逆不道，绝情至极啊，养育了自己十几年的地方，他竟会有这种情感，当真荒谬绝伦。

身为局中人，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这些年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她脸上依旧挂着疑虑和欣喜，拽着玥城欢一步一步，靠近皇城。

当她踏进皇城大门的那一刻，她看清了——废墟。到处都是尸体。

她转头对着玥城欢道:“明明作恶的只是那一群人，遭殃的，却是整个秋岐之国。”

玥城欢看了看麓夜绵的脸色，转身叫了一群弟子上来处理这些皇城中的尸体。整个皇城被猩红的血液铺满，有些尸体已经开始腐烂发臭，虽然只是轻微的，但还是让人恶心的紧。

两人迈着沉重的步子向主殿走去。主殿中，尸体堆成了一座小山。

陆叶绵当即思索:不可能啊，跟皇族有仇的官员根本不可能有能力把皇城毁灭得全军覆没，且不可能是一大群人动的手，不然尸体不可能只有己方。有这个能力的修仙者除了皇族以及各家门派宗主，根本无人能做到。

可皇族哪里又得罪仙门百家了呢？这个问题一时间打成了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