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傍晌】154.怎么去判断

「09:04:17，雨羽学院，第七副楼大门」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不要那么做惜惜子！风乔可以逃过一劫是侥幸，如果你也那么做⋯⋯”

箬惜那双清澈明亮的黛蓝色眼睛一直看着语凤，听见她的声音渐渐消散在了自己的凝视中，原本几乎扣得太用力几乎要按出红痕的指尖也松了。望着生死搭档在自己即将走上不归路最后一刻的努力挽回，她最终还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

“小凤儿，对不起。可是，我做不到袖手旁观。”

“只要能力允许，我就做不到眼睁睁看着生命在我眼前逝去。更何况，那些生命，本质上与我们并无差别。”

三个月的朝夕相处中，箬惜与这些来自过于落后的平行宇宙的少年少女，有着太多太多共同的美好回忆，她也渐渐发现，这些似乎如同蝼蚁一般的实验品，除了出身不同之外，和他们都是一样的。

卿秋并不知道那个仿佛宇宙一般的水晶球中她们看见了什么，只是继续坚守着自己忠于联邦共和国的立场：“但是他们的文明太过于落后。”

“正如在平行宇宙初知青下乡的那个年代中，知青的孩子更加擅长学习，农民的孩子更加擅长劳作。在那个环境中长大的他们注定无法与联邦共和国接轨，他们太落后，太弱，弱者只能成为文明进步的牺牲品，为时代的潮流铺路。”

“可是，除了未来去证明，现在又有谁可以确定，联邦共和国选择的发展道路，就是文明发展的正道呢？”风乔的声音轻柔而温婉，可是所指出的问题，却是与这份温柔似乎并不相符的一针见血。

“连历史都这么难去盖棺定论，当下的我们又怎么去判断究竟孰对孰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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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09:08:25，雨羽学院，Silence缄默林海」

“我想，那个可以创造出一个无上辉煌盛世的失落文明，社会风气一定是开放包容的，人民一定是幸福快乐而又充满创造力的，当我们真的复兴了那个失落文明⋯⋯那里，一定就如你一直期盼见到的那样美。”

得到隋暝雨肯定而带着绝对信任的眼神，唐晓翼终于比八年以来任何一次都更加接近闭眼计划。他与源略显幼稚伸过来的手击了个掌，语气中，只能听出那不变的少年意气和勇往直前的坚定。

对所有的一切都还是一知半解的Source都可以赞成得这么迅速，拥有着相似理想的慕离笙和慕云溪也不需要再有更多的犹豫，同意了唐晓翼的决定，一起去点亮那梦中期盼着的黎明。

一时僵硬的气氛渐渐缓和过来，对此并不怎么了解的其他学员也在解释下很快明白过来，纷纷表示自己也愿意为此出一份力。

——既是为了在末世甄选中存活，也是为了更美好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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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众跃跃欲试充满了干劲的学员中，自小受严格特工训练的伊莲娜迅速找回了应有的警惕性：“虽然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泼冷水，但我们直接说这些话真的没有问题吗？我们要⋯⋯直接向联邦共和国宣战？”

林海中错杂的声音戛然而止，被点拔的学员们顿时想起了联邦共和国接近恐怖的监控手段。

然而寂静只持续了几秒钟，很快就爆发出了更大的讨论的声浪。

毕竟都是十六七八九岁意气风发的少年人，不少学员直接毫不犹豫地表示，都已经被摧残到这样了，就算是宣战也不会变得更糟，与其遮遮掩掩，还不如直接摆明自己的观点。

当然反对的声音也很鲜明，小心驶得万年船，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没必要把已经是地狱难度的局面再上升一个等级。

“反正说都已经说了，现在在讨论是否合适已经没有必要。”马尔杜克的一句实在话压下了所有的观点碰撞。

作为联邦共和国的实验员，Source对这片谜团重重的Silence缄默林海的了解最多。之前在一片嘈杂中根本插不上嘴，现在终于找到了解释的时间。可是还没等他开口，身体下意识的反应就已驱使他迅速拿出了激光手枪。

认真时的源从来不会容许自己有任何本可以避免的失误，比如他压根就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扣上保险栓。

藏匿于枝叶之中的洨逝脸上的笑容消失，但他并没有举起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