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白

在福利部的职员们竭尽全力尝试夺回抑制系统控制权时，X已经快速地安排员工开始了又一轮的工作。考虑到员工们已经相当疲劳，以及夺取控制权的拉锯战随时可能以失败告终的问题，他只敢让员工们前去对那些威胁度低的异想体进行工作，而此时，正当他目送着查理进入沉默乐团的收容单元时（他当然拥有Da capo的护甲和单片眼镜），身边的对讲系统突然拨通，里面传来了由美的声音。

“主管，这里是福利部，控制权争夺计划已经失败，Chesed目前已经解除了抑制器对精神伤害的禁制，而且他的逆卡巴拉能量——正在不断增强，我们怀疑要不了多久他就会解除其他伤害类型的相关禁制，请您快速行动起来！”

“主管X收到。”X说道，“目前伤害大致提升到了正常水平的多少倍？”

“以保守数据估计——”X的耳边传来了一阵紧张敲击键盘的声音，“大概是寻常情况的5倍左右，这与我们所预测的最差情况，即7倍伤害还有一些差距。但这一切仍然只是目前的数据，我们还不能推测出最终抑制效力会下降到多少……”

“主管X明白。有什么其他事项吗？”

对讲机里现在变成了汉斯的声音：“主管，Chesed对抑制系统的重点攻击目标似乎一直在转变，恐怕他不会一直侧重对精神抑制的攻击，而是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所不同。为了保障您可以准确掌握情况，我们紧急研发了一个对应的小程序，现在它应该已经出现在您的监控屏幕上了！”

X转眼看向屏幕，上面出现了不同颜色的R、W、B和P四个字母，很明显对应的就是三种不同的伤害类型。此时，字母W正发着白光，昭示着失控的伤害类型。

“谢谢你们。”

“不用谢，主管，”从对讲中可以听到汉斯猛往嘴里灌了一大口咖啡，“一直跟您联络会影响与Chesed部长抢夺控制权的效率——我们会尽全力让抑制系统全面崩溃得越晚越好，麦克纳和鲁比仍然时刻听侯部署，逆卡巴拉能量开始影响通讯质量了，回见——”

完成通讯之后，X立刻再度开始分配员工，就在通话的时候，有几个收容单元已经熔毁了。一边操作，一边与Angela讨论有关这次抑制可能出现的干扰。

“如您所见，主管，脑叶公司内一直配备有逆卡巴拉能量抑制系统，总计可以将异想体的实力削弱之缘来的七分之一，也正是因此我们才得以将这些能够轻易摧毁城市的生物稍加轻易地束缚在公司内。同时，抑制系统还关系到收容单元对异想体的限制能力，如果抑制系统全面崩溃，所有收容物届时都将立刻出逃，当然，如此重要的功能不可能全部由福利部负责，关于收容单元那一部分的功能则由研发部管辖。”

“听起来像是给我之后的抑制留了个大坑。”X叹了一口气。

“另外，实力的抑制并不仅仅局限于破坏力，也关系到它们攻击的射程、精密度以及自身战斗的速度和持续力。总之，这看上去将会是一场艰难的挑战。”

“我明白了。”X使劲按了按自己的指关节，让它们发出响声，“别无退路了。我们开干吧。”

————————

仿佛就是在那一瞬间，每一个正在对精神伤害异想体工作的员工都不同程度地感受到了自己所受影响的加大。据某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员工所言，那一天就连一罪与百善的教诲都会使人感到情绪紧绷。但这一切影响不了查理。有了Da capo的保护，他根本就受不到外界精神攻击，纵使沉默乐团的攻击力翻到了原先的成千上万倍，他都只需要毫无压力地进行压迫工作即可。他的耳畔没有别的，只有这件护甲默默之中发出的乐声。什么时候该最彻底地压迫，什么时候应该适度放松，他都一清二楚。批评和鼓励都会让走火入魔的音乐家兴奋，唯有冷漠可以降低他的热情。

工作结束。他睁开眼，离开了这个单元，再次回到记录部苍白的大厅。阿切尔和哈鲁在一边等待着他，而达科塔则独自呆在不知道什么地方。他不会怪罪她，也不会怪罪阿切尔和哈鲁，他更不会怪罪A，或者说剧本，这是电车问题中的博弈，他们在一起用最残酷的方法保住了她的命。

有时候他会回忆起几万年之前曾见过的那个女孩。她会站在那里支持每一个人的梦想，她会在自己的记事本上写下每一个死者的名字，她有着那么旺盛的求知欲，以至于她窥探了不该去窥探的事情。无数次轮回的重压最后还是把她击垮了，这不是因为外界的恐慌，可以轻而易举地用疏导和脑啡肽治好，会因为重启而散失。这是灵魂的污染。最终，他们讨论过后，做出了那个会让他们永远后悔的决策。

正常的工作中，记录部的员工在操作员工的个人记录时无论如何都会留下一份备份，但这一次，他们将所有备份都抹除得一干二净。只要尚有残余，污染就会随之而来，这是无数次试验的结果。这就意味着在之后的轮回中，最初的达科塔再也不会回来了。那天之后，她的头发变成了纯白。

四名员工是这里最合适的分配，每个人多管三分之一，听起来不多，但无数的重叠会将极小沉积成极大，就如水滴石穿。哈鲁和阿切尔先后选择了放弃轮回的记忆。现在他是队长了。查理很高兴一切可以在他也失去理智之前画上句号。

赞颂纯白。看啊，它如冬天的雪，渴望拥抱温暖，却命中注定没有见到春芽的可能性。

————————

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如查理一般可以精神正常着从收容单元里出去。抑制效力的减弱似乎也让高级EGO对低级异想体的克制能力下滑的不少。有些人还可以自己走回休息室补充精神值，但是有一些则带着满嘴疯癫的话语走了出来。在这里，失去理智往往比失去生命还可怕。X大手一挥，便开始了对这些员工的围捕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