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磨

最终，身形庞大、力量惊人的终末鸟还是倒在了员工部队的全力战斗下。X猜测这场艰苦的战斗应该会有不错的回报，但是无论如何，死去的人们再也回不来了。被巨爪砸开的地板仍留着痕迹，各个地方的鲜血都怎么擦也感觉擦不干净，而更可怕的，是死去同伴们脸上凝固的惊恐的表情，还有残损的躯体。没有人能缝合他们的伤口，但是，也许有一个异想体知道该怎么做。

在亡蝶葬仪几个小时的工作之后，人们惊喜地发现它似乎是有什么魔力——无论死去时肢体残缺到什么程度，表情如何扭曲，在这位优秀的入殓师的帮助下，死者们都能以安详地姿态躺在之前准备的保存匣里，而这一切并不需要支付任何费用，只不过是亡蝶——不对，出于他自愿帮助这一点，现在主管亲自改口叫他“蝶哥”，要求时给他递一些橡胶并为他提供工具，他就能完成这一切，甚至还能在武装并不强，仅仅是尸山锤子的押运下自愿回到收容单元，这一切都无比地令人感动。但感动结束后，X和职员们陷入了悲伤。他们目送着那些棺柩被重新送回新规划出来的太平间里去。

在战胜终末鸟之后，X在EGO仓库中看到了一套毫无征兆地出现的装备，其配色和装饰都像极了终末鸟，看样子这就是从它身上提取的核心了？根据测试数据，这是一套非常出色的EGO，相应的，它对于装备者的品质要求也是相当高的。之前一直忘了向各位补充，每一套EGO都对持有者具有独特的要求，即使是最低级的也一样，只不过要求极低以至于最普通的未经训练的人也能装备，一般来说，它们的力量越强，等级越高，这方面的要求也越苛刻，如果属性没有达标就强行装备就会导致被称为EGO侵蚀的副作用，持有者会渐渐被异想体同化。那么，若是被薄暝所侵蚀，最后岂不是会屠戮自己的同伴？鉴于这些原因，X决定为这套装备精心挑选一个最好的员工。

剩下的时间里，各个部门都派出代表向刚刚失去了诺娃的培训部表示慰问。“唉……我们安保部也经历了失去重要员工的痛苦，因此，我们与你们感同身受。”这是伊文所说的。过了一会儿，这场活动也结束了，回去的路上，鲁比与情报部的成员们谈论了起来。

“是呀，这才是刚刚开始，光员工就已经减员两人了，我们很担忧之后会怎么样。牺牲肯定无法避免。”海说道。今天贝茜难得的以端正姿态坐在旁边，可能是觉得在此种状况下不应该像之前一样轻浮了。

“对呀，我也很担心我自己部门的人们。由美是个盲人，要是真有什么危险找上她，可能我们没法及时救援，她就难逃一劫了，还有我的老弟，他还没有谈过恋爱呢，我不能让他死……不过麦克纳那个不务正业的家伙死不死我就不在乎了。”鲁比说道。

“哎呀，你也不能这么说，无论如何他也是我们的同事，你怎么……”罗根感到有些不悦，试图提醒鲁比不要把她心中所想直接说出来。

“切……那个家伙死了不是更好一些吗？海，你不是也经常被他恶作剧吗？就算死不了，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自己有多恶劣，难道不好吗？”

海的脸色阴沉了下来：“虽然如此，他的所谓恶行也不是他就应该被诅咒的理由。”

“你们这些家伙就是前怕狼后怕虎的，我可不一样，我有什么要说的从来就不考虑那些家伙会怎么想。我还敢骂部长呢。你们那个什么毒蛇Yesod，他简直就是天底下第一坏的领导了。我说话很直，你们不要太当回事，就算是哪一天你们全都死了他肯定一点意思都不会表示的。你们难道就不想换个像Hod或者Chesed那样的部长吗？你们难道不记恨他吗？”

“喂……喂，鲁比！”

“干嘛？你可不用拦着我，我说的可句句都是实话，那家伙自从你们情报部的那个詹姆斯死了以后干过半点人事？”

“额……我的意思是……”

不用罗根接着说下去，鲁比也已经感受到了。Yesod此刻正站在门口，身后跟着抱着一叠文件的艾米莉亚，可能刚才鲁比发表她的演讲时他就已经站在那里不动声色地听着了。

“对——对不起部长！我这就送客！”海连忙推走了仍忙着骂人的鲁比。这天晚上，情报部除了艾米莉亚，海、罗根、贝茜以及所有当时在场的文职人员都没逃过一劫。在抄写文件的时候，海忍不住说道：“我看鲁比说的肯定是有个十一分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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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部的部长办公室里，Yesod正忙着分析今天采集的新数据，不知道为什么，他身上那股痒痒劲越来越大了，无论怎么挠都没有效果，只让他感觉更加痛痒难忍。他感觉自己的皮肤正在一块又一块地快速溃烂。在极大的不适感中，他走到大厅宣布惩罚提前结束。他感受得到员工们离开大厅时向他投来的愤恨的神色。真是一群不让人省心的家伙。不知不觉中，他感觉死去的詹姆斯又出现在了他面前。

“你好啊，Yesod部长，今天我又努力看了半小时成语大全，今天你肯定打不赢我了，咱们开始成语接龙吧？”

“部长，就破例这一次吧？我的精神污染指数才超标1%而已，以我的能力不会有事的，我……”

“异……异想体才是人类的本源，是神一样的存在，你……你不尊敬它们是吧？让我这就给你一点颜色——”

Yesod仿佛再一次听到了那天他枪毙詹姆斯时的枪声，感到他的血溅到了自己身上。但是无论如何，被感性支配自己可不是他的作风，他必须保持自己一直引以为傲的理性。死者已经无法复生了，再想着，除了折磨自己又有什么用？Yesod啊Yesod，你怎么变成你最鄙视的那一类人了？

可是无论如何，他无法回避的一点是，他感到自己并不存在的皮肤痛得更加厉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