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上钩的鱼儿

御坂早纪“御子！御子！”

这声音，是早纪吗……

御子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皮，便看到那张近在咫尺的熟悉面容。

那双平日里傲睨一切的星眸，此刻竟写满了慌张。就连天然渐变色的长发也似被疾风吹乱了一般，保持着还未梳理的模样垂落在双肩。

白井御子“怎么这么慌乱……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你……”

御坂早纪“废话，突然间就收到你不省人事的联络，叫人怎么能不担心！”

白井御子“哈哈是我不对……这么说来我到底是怎么了，浑身没劲……”

御坂早纪“据我推断，可能是因失电导致的暂时性身体机能丧失。”

白井御子“哈？！那是个什么玩意？”

御坂早纪“这是我自创的解释啦。简单来说，就是因为体内产生的生物电流突然被夺走，使人短时间内失去了意识和行动能力。但普通人体内的生物电流都很微弱且分散，所以影响不会很大。对我们这些电击使就另当别论了。”

早纪边伸出食指比划着边解释道。

白井御子“专门针对电击使的袭击么……不对啊，我晕过去之前谁都没碰就摸了红绿灯的灯杆来着……”

御坂早纪“问题似乎就出在那根灯杆上。我刚刚用电磁场锁定这附近出问题的灯杆进行了集中监测，发现所有的监测电流都被夺走并向着同一个方向流去——终点都是第二十二学区。”

白井御子“第二十二学区？那个地下城在偷电？”

第二十二学区是学园都市最小的，同时也是最具未来气息的学区。它的地面部分与其他学区大相径庭，在那里并不存在一般的房屋或大楼，只有一整排风力发电机螺旋叶片。它的地下则呈巨大的圆筒形并分成十个地下楼层，平日里利用楼层间的高度差进行水力发电。

御坂早纪“可能吧，谁知道呢。”

白井御子“不行，我得去看看……”

御坂早纪“你省省吧！那个黄毛小子和初春学姐已经去进一步调查了，我专门负责在医院帮你治疗。你就给我好好待着，等能正常活动了再说！”

早纪没好气地说着，把怀里的御子又搂得更紧了一点。

白井御子“治疗？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一直这么抱着我……”

御坂早纪“这是为了增大接触面积加快疗效……你你你这家伙难道没有感受到吗？！”

白井御子“诶？！”

听早纪这么一说，御子这才感受到体内有一股涌动的暖流。伴随着一股酥麻感，御子感到全身在逐渐恢复力量。

白井御子“这是什么原理啊，这么神奇！”

御坂早纪“唔……其实就是把你被抢走的电流填补上啦。反正我体内的电流储量比你多得多，分一点给你也算不了什么。话说你体内的电流也太少了吧，几秒钟就被抢光了。”

白井御子“噢……”

御子似乎还停留在思考早纪的解释上，并未理会最后一句调侃。

白井御子“啊！也就是说，你在给我充电是吧？真是方便啊，跟充电宝一样诶！”

沉浸于自己理解的透彻无法自拔的御子，丝毫没发现身旁的早纪已变了脸色。

白井御子“啊啊啊啊啊！”

强烈的电光隐退后，露出了头发竖得像刺猬的御子。空气中还隐约漂浮着一股焦味。

白井御子“这下好了啦，真就一次性充电到满格还附带了个烫发服务……”

御子看向一旁因自己的新发型扑哧一声笑出来的早纪，只好无奈地自嘲了一番。

白井御子“既然治疗也治疗完了，那我就该出发咯。”

御子边说着从早纪怀里起身，穿好鞋就往窗边走去。

御坂早纪“御子，我和你一起去吧！”

白井御子“我拒绝。这是风纪委员的工作，可不能随便把一般平民牵扯进来。再说了，像你这种运动细胞不足的人去了只是拖后腿啦。你先回去吧，我会尽快处理完这件事的。嗯……顺便一提，如果可以一回来就能吃到女王大人做的饼干就再幸福不过了嘿嘿。”

面对早纪的恳求，御子表明了自己坚决的态度。但考虑到早纪的情面，她又撒娇般地添上了最后一句并回头给了早纪一个微笑。不等早纪回应，一道电光闪过她便消失在了窗口。

对不起了早纪，唯独危险我不想和你一起承担。

（……）

从医院出来后，御子便往紧挨着第七学区南边的第二十二学区赶。

要不先联络一下岚君吧。御子拿出耳机型通讯机拨打了号码。

刚一打通，对方便按了接听键。

波风岚“小御你没事吧？！”

一时间声音大得让御子差点没忍住把耳机扔出去。

白井御子“我没事啦，岚君不用担心我。比起这个，你现在在哪儿呢？”

波风岚“我现在还在第二十二学区找地下区域的入口。这些个发电机叶片也太遮挡视线了，我在空中根本啥都勘察不到，只能边在低空一寸一寸地找边等初春学姐收集相关情报……小御你就不用来了，要是你又碰上什么东西晕了我就真的再也无法原谅我自己了。你还是去支部协助初春学姐做后援吧。”

耳机内传来波风决然的声线，但御子并未因之动摇。

白井御子“那我又怎么能让同伴独自一人深入险地呢？再说了，就算你找到地下城入口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调查？把每个楼层的每个房间都走一遍么？只有我，才能明确感知电流走向并找到吸取电流的核心装置。”

耳机那头一阵沉默。

白井御子“再说了，我并不打算把自己的小命搁这。只要不被夺去过多电流就行呗？那我就换身长衣长裤再带双手套，加大导电阻力便是。”

波风岚“……好吧，那我等下让初春学姐把我的位置发给你。”

波风终于表示妥协。

白井御子“嗯，等下见咯！”

很快通讯机里便传出被挂断的滴的声响。波风听罢默默地从耳朵上取下通讯机，又拨通了初春学姐的电话。

也是，从那时起我便知道自己永远拦不住你，能做的只有守护罢了。

（……）

白井御子“啊哈哈真是辛苦岚君了，因为换了身衣服不太方便行动，还特地麻烦你来接我一趟……”

看到御子此时一身的打扮，波风也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一套纯棉布料的黑色长衣长裤起底，所有露在外面的部分：比如，从袖口到指间，裤腿到脚踝……到处都绑上了大卷大卷的白色绝缘胶带。更绝的是她还戴了个熊猫头套，整个一身看上去就跟大熊猫无异了。

白井御子“你笑什么笑嗷！”

御子一边取下头套透透气，一边用微怒的声线说道。

波风岚“没没没什么，你这样也太可爱了哈哈哈。啊对了，刚刚初春学姐进入‘书库’找到了地下城入口，我们赶快下去看看吧！”

波风边说着就牵着御子飞入空中。转眼间，他俩就来到初春学姐所发的地点附近。

波风岚“奇怪，这附近也没有长得像门一样的东西呀……”

波风环视一圈后挠着脑袋疑惑地说。

御子望着眼前支撑着螺旋叶片的巨大白柱，又转头看了看身边别的风力发电机，终于发现了异常。

白井御子“有意思，就这个风力发电机没有门。”

波风岚“诶？！还真是……那其他风力发电机上的门是用来干啥滴啊？”

白井御子“一般风力发电机上配门是为了方便工人定期检修。而这个风力发电机八成也不是没有门，只是作为地下城入口被故意藏起来了。可能有着什么密码锁之类的开关吧，但在电击使面前只是形同虚设。”

御子边说着就撕开了一部分手上的胶带，要碰上去。

波风岚“别！要是这座风力发电机跟灯杆一样只是吸电装置怎么办？！”

波风一把扯住御子大喊道。

白井御子“让我来赌一把吧，岚君。两秒钟，如果我碰了两秒钟这个风力发电机还没有任何动静你就把我扯开。两秒钟应该还不至于电流全被吸光。”

那双樱眸中的坚定丝毫不差地刻入了另一边橙红色的眼眸里。

波风岚“好吧。”

波风长呼出一口气。

指间碰上白柱，两人的呼吸都骤停了两秒。

时间一到波风立马把御子拉进怀中，与此同时白柱上面向他们的铁板缓缓收进两侧，一个升降台呈现在了二人眼前。

两人见状相视一笑，随即一齐踏入升降梯内。

身后，白柱两边的弧状铁板再次合上，抹去了那两道身影曾来过的任何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