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慎宫,李贵仪,孙美人
噼里啪啦的摔茶盏的声音从永慎宫穿了来,只见李贵仪挺着个肚子,在主殿门口望向偏殿方向,似有所指的说道:
“不要脸的狐狸,趁着皇上醉酒,净做些下作的事情!”
“主儿,别说了”
一边的丫环玉儿很怕得罪人,毕竟是皇上亲封的,皇上都没说什么,自家主子便这般撒泼,跟了这样的主子,生怕殃及自己。
而偏殿的孙美人偏偏一点都不在意,坐在桌边一心用餐。
丫头念儿问道:“主儿怎么不生气?”
念儿在布菜,顺道舀了一碗小米粥。
“生气有什么用,还不如想想如何让皇上欢心,如何在后宫立足,我没有强势的母家,在宫里只能依附于皇上,不然迟早会让人剥皮抽筋,啖肉饮血。”
孙月平静的说完,及至撤了菜,眼里若有所思。
分界线,昭和宫,周冲仪
“阿靖哥哥,你说我们什么时候能走出这方天,这宅院?”
周鹤坐在门槛上看着一轮残月,身边的许靖望着周鹤而神伤,也许,是死后,也许,是此生一辈子。
没事,只要有你陪着我,不再孤单,在哪都是甜蜜的日子。
四周寂静,偶尔听得见隐蔽处的虫鸣,不一会儿吹来一阵风,吹的周鹤的衣袂飘飘。
许靖不忍她得风寒,“鹤儿…该休息了,若是得了风寒,可如何是好。”
许靖满脸心疼,周鹤亦是泪流满面。
分界线,御花园
“公主,公主,小心……”
一群宫女,跟着一个八九岁的女娃娃到处跑,生怕小祖宗受伤,不一会儿便找不到人影。
公主是皇后所出,正儿八经的嫡长公主,所以人都视若珍宝。
公主甩开了所有的奴婢宫女,跑到了无人影的地方,看着满池的荷花,一只胖乎乎的小手,想要去摘,却不小心滑到池里。
婉歌和云烟正好路过,“云姐姐你看!”
“有人溺水了!”
婉歌当时想都没想,便跳下池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长公主救了上来,顺带带回了章徳宫。
婉歌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忽然发现宫里没有小姑娘能穿的衣服,就把小长公主圈在了被窝中,生怕小孩子得风寒。
“小妹妹,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宫的?”
婉歌问道。
小长公主回道:“我是坤宁宫的,我母亲是皇后,我叫惠竹。”
云烟惊道,看向婉歌:
“是皇后娘娘膝下的公主,嫡长公主,封号宣阳,乳名惠竹。”
“小孝子,马上去坤宁宫回皇后,说公主在章徳宫。”
婉歌对外面说,小孝子听见了,去回禀皇后。
”不要,婕妤娘娘不要告诉母后,我不喜欢天天待在坤宁宫。”
小家伙开始请求,一脸无辜相很想让人怜悯。
“不行啊,你母后找不你会伤心的,还有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封号的?”
婉歌一脸疑惑,她从来没见过宣阳公主,公主是如何得知。
“我在父皇那的看过婕妤娘娘的画像!是父皇告诉我的。”
这时云烟看向婉歌眼神,神色更复杂了,有着不可描述的韵味。
这时正在尴尬,皇后娘娘带着公主干净的衣服,及一群奴婢,浩浩荡荡驾临章徳宫。
“给皇后请安,皇后长乐无极。”
婉歌,云烟皆行大礼。
皇后娘娘一摆手,快速走向床榻,看见蜷在被窝的女儿,一脸的担忧。
“惠竹,你想吓死母后吗?”
“以后不会了,不会有以后了。”
宣阳公主看见母后哭了,伸出手想要擦眼泪。
“乖,我们回宫。”皇后道。
“我以后还能找婕妤娘娘玩吗,婕妤娘娘这的鲜花饼很好吃。”
宣阳公主小心翼翼的说。
这时皇后才正眼看向婉歌,“赵婕妤,你救了惠水,本宫感激不尽,本宫许你一个条件,你想好了可以来找本宫。”
说完,带着宣阳公主又浩浩荡荡的回坤宁宫了。
云烟调侃道:“画像都在人家那了,是不是日夜端看呢?”
婉歌佯装怒道:“少阴阳怪气了,我怎知道会是这样?”
云烟又道:“好妹妹,以后你荣华了,可莫要忘了姐姐。”
婉歌去挠云烟胳肢窝,“好姐姐,又说那虚无缥缈的事,就知道打趣我,看我不闹你。”
一阵嘻嘻哈哈,云烟虽说不上生气,可也是满满的羡慕,可这世上,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权利提携才是重要的。
分界线,太和宫,婉歌侍寝。
“总算轮到咱们主儿侍寝,李贵仪的孩子都快要生了。”
绿儿高兴的说道,又不免吐槽一句。
婉歌坐上一顶绯红色的小轿子,一路摇摇晃晃来到太和宫后殿,所有人都退去,只留婉歌一人。
掀开一层层的大红帐,走到尽头是一个水池,里面是温泉水,婉歌洗漱后,被人抬到寝殿,等待批完折子的皇上。
“皇上,你该就寝了。”
婉歌听着外面的脚步声,一声比一声近,不由得紧张起来。
一双明黄色的鞋子停在床边,婉歌透过帷帐看见一身明黄,知是皇上。
一夜云雨。
翌日清早,婉歌醒来已不见身边之人,而自己则被宫婢收拾好送回章徳宫。
绿儿正在焦急的等待,眼见自家主儿回来,一把迎上去。
“小主儿,您可回来了。”
绿儿又侍候婉歌清洗了一遍,换回平常穿的衣服。
“赵婕妤接赏!”
“银珐琅彩如意纹步摇一对”
“银鎏金镶珊瑚头饰一套”
“银镀金点翠花纹佃子一套”
“银鹦鹉蚊帐钩一双”
“银蝙蝠纹纽扣二十枚”
……
于公公宣读圣旨后,便是流水的宝贝珠玉首饰往里送,看的绿儿一时惊征了。
唯有婉歌,不卑不亢,平静福身。
“婉歌,谢恩。”
永慎宫,李贵仪临产。
永慎宫上下忙成一团,李阁儿突然临盆,宫女禀报皇上,并请来了医官和稳婆,看着出入门内人端的的一盆盆血水,婉歌当时有一种恐惧感,心内向上天祈祷,保佑李阁儿母子平安。
北方战事吃紧,皇帝并未来永慎宫,而是和大臣在商讨战事。
眼看着天儿越来越冷,已到秋季末尾,刮着瑟瑟的北风。
“生了,生了,是个皇子!”
皇后娘娘从产婆怀里抱过二皇子,低头向床边的李阁儿道。
“是个儿子,你是个有福气的!”
听到孩子性别,李阁儿瞬间松了口气,笑了笑,不枉怀他十月吃的苦头。
“快去禀报皇上,是位皇子!”
皇后娘娘说道。
“恭喜李贵仪”禧夫人笑道。
她还没有自己的孩子,看着皇后娘娘怀里的小人儿,内心不禁有些触动。
婉歌把新做好的小衣服,一共三套一并送给李贵仪。
云顺仪送了一块羊脂白玉当做礼物,放在了襁褓之中。
周冲仪做了一双虎头鞋,等孩子大点便可以穿了。
孙美人与李贵仪向来不和,但也送了一块长命金锁。
贤妃娘娘没有来,但也早有人禀报,是位皇子,在她眼里,这是和她的瞻儿争储位的,但顾着面子,也送了一双银手镯,以表心意。
皇上商讨完战事,摆驾永慎宫,说了一些安抚人心的话,给皇子取名为霄,并给李阁儿晋位份。
李阁儿母性使然,“霄儿,娘亲的霄儿!”
接着后宫都知晓,李贵仪跳过婕妤晋为李贵嫔,是为二皇子生母。
“恭喜李贵嫔!恭喜二皇子!”
婉歌道喜,后妃齐附和。
“恭喜李贵嫔娘娘!”
分界线,章徳宫
外面飘着呼呼的北风,躲在屋内亦觉得冷,遂让下面的人又添了几块银碳,婉歌这才觉得暖和了些。
“皇上驾到!”
外面的太监声音传来。
婉歌接驾,还未行礼福身,皇上一把拉住她的手扶了起来。
“手为何如此冷,可是下人照顾不周。”
皇帝说道。
“并没有,皇上外面天这么冷,怎么来此了?”
婉歌仰面道。
“婉歌这是在心疼朕。”
说着一面走进里屋,看见小桌子上一盘未完的棋局。
“婉歌棋艺当如此精进,一个人自己下吗?”
皇帝惊叹道。
“只是无聊,下着玩罢了,皇上不如和臣妾对弈一局!”
婉歌不知哪来的勇气,看向皇上。皇上看到婉歌天真的眼神,有一丝失神。
婉歌注意到皇上的眼神失神,想起宣阳公主的话,遂转移话题说道:“绿儿,还不沏杯茶来。”
绿儿福身:“是”
外面开始飘雪了,一开始只是小雪,不一会儿变得如絮般的大雪往屋里吹,绿儿庆幸提早挂上了棉挂帘,不然不知多么窘迫呢。
绿儿上过茶后,就退立在一旁。
婉歌和皇上坐在软榻上桌子的两边,开始对弈下棋,室内无声,只听外面下雪的簌簌声,时不时的北风的呼呼声,及屋内炭火烧焦的声音。
绿儿看着眼前的两人,一个英俊的帝王,一个可人的妃子,两人对弈棋局,莫名的安静,好像平常人家的夫妻般。
几局棋过后,皇上起身,“朕该回去批折子了。”
“恭送皇上。”婉歌福身。
待到皇帝的身影消失在茫茫大雪中,只留下一串串脚印。
绿儿调侃,“小主儿的心哪怕是也跟着皇上去了吧!”
婉歌面子上挂不住,脸一红,一甩帘子,这才回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