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怒

“呵呵，无知，好一个无知。谢怀瑾，朕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要与朕将界限划分的这么清楚，但是，你不能糟蹋朕对你的心意。”

心意二字，何其沉重。

谢怀瑾僵直着上半身，他在确定贺凤鸣不是贺朝以后，是万万不想与贺凤鸣在情感上有过多的纠缠的。

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

如果贺凤鸣是贺朝，兴许，谢俞会带着反叛的心思，一股脑儿扎进去，非得要个一生一世一双人。

然而不是，帝王之心深不可测，谢俞并没有一颗雄才大略的心，他只是想要找到贺朝，然后跟他在一起，不分离。

“臣不敢。”谢怀瑾重重的行了一礼，额头触底，冰凉的石板是沁人的凉。

“你不敢！你还有什么不敢的？你三番四次顶撞朕，出言不逊，谢怀瑾，朕现在还能信任你吗？”贺凤鸣气红了眼，然而，以前会及时熄他火气的谢怀瑾早已不见，剩下这一个，除了对自己冷眼相待以外，再无其他。

“臣知错。”谢怀瑾麻木的认着错。

贺凤鸣一腔愤懑全部堵在胸口，换做是别人，早就拉出去打了板子或者是重罚，但是偏偏是谢怀瑾。

这个从小便跟自己一起长大的玩伴，从前他们一起在国子监上学的日子是那么的愉快，他们相交甚切，连教他们的太傅都赞叹他们之间的友情。

然而，何时？究竟是何时他们疏远了？

贺凤鸣的眸子里寒光乍现，脑海里的浮现出的那个影子扎眼无比。

“谢怀瑾，朕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当真要与朕如此生分？”贺凤鸣几乎是咬牙切齿，眸光逼人，眼神却是透着急切与无奈。

谢怀瑾却只是冷淡的说：“臣有愧。”

“好！好得很！谢怀瑾，你记住，今日是你一次又一次拒绝朕对你的示好，你记住今日你对朕的羞辱。”帝王也许是许久没有遇到这样让他动怒的情感，以至于贺凤鸣的脸上出现罕见的绯红。

转身的决绝，步伐匆匆，甚至都没有让谢怀瑾起来。

谢怀瑾跪在地上，直到帝王的背影消失不见，他才缓缓起身，看着自家府邸里自己曾走过无数次的小径。

目光冷静，神色没有丝毫的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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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凤鸣一气之下直接回了宫，并下令所有人都去殿外等候，他有要事要忙。

忙的要事就是把上来的折子扔了满地，打碎了屋内几乎所有的茶盏，殿外候着的人隐约听到里面珐琅、陶瓷破损的声响无不心惊胆战，生怕下一秒自己的头颅也像这些摆件，落地就是一地碎片。

贺凤鸣一个人在屋内“疯”了一下午，气的午饭连同晚饭都吃不下。

李多福差人去了佟嘉贵妃的宫里，把消息送了过去，佟嘉连每日例行摘抄的经文都没写完就赶到了贺凤鸣的宫里。

她乃是贺凤鸣生母，如果这世界上还有人能劝的动贺凤鸣，那无疑只有佟嘉了。

她在门外等了片刻，里面没有动静，思子心切，佟嘉便找人开了门。

脚步一进去，满地破碎的瓷片，婢女连忙搀扶住佟嘉，生怕被这瓷片划伤了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