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黑色灯塔：晴雨表22

乔诺回来时，赵鹏早就在敲键盘了。

桌上多了几个小物件：两条脆脆鲨和一个折叠好的袋子。

乔诺挑眉：“师兄？”

“嗯，”赵鹏回应一声，“在呢，我在录入一些文档，有事你说。”

“没什么其他的事，就想问问这吃的你送的吗，我……”

“哎，你打住打住，如果你想说最近减肥不能吃甜食，大可不必啊，就放在那别动，我到时候自己吃了，我不要面子的吗？送个零食还被拒！”赵鹏说着，倒像真的委屈起来了。

乔诺抿嘴笑道：“你是说何家璐吧，你送她吃的了？”

见赵鹏沉默，乔诺继续说：“悄悄告诉你，何家璐很少接受男生的礼物，即使是一个小零食或者一杯奶茶，就算接受了，她也会想办法用等价值的礼物送回去，她总觉得这个叫礼尚往来，我常常笑她这是自断桃花。”

“其实这样没什么不好，及时拒绝暧昧的女生往往独立又清醒。”

赵鹏放下鼠标：“不是，你觉得送这个叫暧昧吗？是真这么觉得还是开玩笑啊？”

乔诺偏了一下头，笑意不减：“一半一半吧！”

“欸，女生的想法真是这个世界上第九大未解之谜。在我看来，办公室里同事之间分享零食互相帮助是很正常的事情，就像一个team，如果足球队员大家都各忙各的，没有丝毫凝聚力，还怎么打比赛呢？嗐，你看我怎么又说到国足了，扯远了，不喜欢吃也没事的，喜好不同而已啦。”虽是这么说，赵鹏还是藏不住眼底的落寞。

“送出去的东西哪里有退还的道理，师兄你好没耐心，听话只听一半，我还没说完呢。我是想说啊，吃完饭之后挺困的，也不想午睡，吃点巧克力提提神，还有你这袋子不错，我上回去图书馆还书老不方便了，家里硬是没找出一个塑料袋装书，还书日期又逼近，只能抱着那么厚一摞书去，超级厚，累死我了！”乔诺赞许道，随手撕开包装，开心地吃了起来。

“你们学法律的女生还喜欢泡图书馆看小说呢？”赵鹏饶有兴趣地问。

自然是没有，如果是乔雅，可能只对专业书感兴趣，范围再广一些，也依旧是相关知识的书，比如政治、法律、宗教等等，多是一些佶jí屈聱 áo 牙的文字，完全不亚于六朝富丽堂皇的骈文。

乔诺作为一枚标准文青，只喜欢各种大部头的言情小说，最多看看诗经楚辞，这还是大学那会儿老师强制性看的，不看没法儿啊，要考的，绩点这东西，大学生的命门。

不过现在毕业了，可以随心所欲看点自己喜欢的，算是自由。

乔诺回答：“我想这两者并不冲突，欸，师兄你听许嵩吗？”

“许嵩？嗯……他唱过一首《清明雨上》吧，这歌手似乎挺厉害的，从词到曲再到演唱，都是独立完成。要是哪个老板签了他，不得乐开花啊，花一个人的钱，办了三人甚至更多人能办的事儿。”

“你还真说对了，许嵩是个独立音乐人，不夸张的说，他是很多九零后零零后的青春呢！那你知道他是学什么的吗？学医的！所以你看，学医和唱歌并不冲突，但是也有取舍，就看怎么平衡了。”

“啊，不聊了不聊了，杨老师催我赶紧把文档给他发过去呢，我才打了一半！”

乔诺凑过去看了电脑：“我正好没事，你要信得过我的话，可以分一些过来，我打字速度挺快的。”

“求之不得”

……

丁杉被无罪释放后，意志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qiang jian fan”和所有污名化的标签一样，人人避之不及，如过街硕鼠。无罪又如何呢？吃过牢饭，网上也查得到，这种经历如深入肌肤的纹身，烙刻在身体，无时无刻不想起那个卑贱如泥的自己。

某天接到田甜的电话，邀请他一起去游乐场。

丁杉思索着该怎么拒绝，田甜先他一步说：“学长还是在怪我吗，怪我在庭上那样说你？”

“没有没有，田甜你知道我……”

“你很好，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如果你愿意给我弥补的机会，那么请答应我的请求吧，和你一样，我也是待业人员，我的时间很多，不怕浪费！”

“好吧，你等我。”

“嗯嗯！樱花游乐园见！”

丁杉望着镜子里胡子拉碴的模样，叹了口气，有些事情总要自己熬过去的，哪怕是亲人恋人，能做到的也只是竭尽全力的陪伴。

出门前，丁杉犹豫良久，还是戴上鸭舌帽和口罩，那张曾经令小姑娘着迷的脸，他愿意一直就这么遮下去，只求不再有人用异样的目光打量他。

“怪你过分美丽”

是有支这样的歌儿吧。

“学长，这里！”田甜朝他招手。

田甜的拥抱很安心，像晒干后阳光的清甜，丁杉僵在原地，手一时不知该搭在哪里。

田甜不是他那些前女友们，更不是王亚楠那样的女人，有时候幸福来得太突然，人们会胆怯。

想一吻天荒，怕转瞬即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