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七天里的左右手

马志武看到舒芯了，但是想打个马虎眼儿过去，女人是老虎，能躲则躲。想到这，他踮着脚，屏息凝神，一点点从微微敞开的门缝往里探。

等挪步到楼梯时，舒芯发话了：“回来啦。”

“哎。”

“志武，我都等了你半天了，”舒芯把马志武轻巧拉过来，“你说你都到家了，还戴什么口罩啊，可真是为难你了啊。这些人怎么能这么对你呢，我跟你说，我看着可心疼了，真的。”

然后很体贴地帮他摘了口罩。

小马哥心说：我能怎么办，在外要防着一帮狗血的记者和网友，回到家，没想到你不在香港陪着陈俊生，又蹦哒回来，咱都离婚五年了，如此亲昵，不太好吧。

“你跑了一天了，累了吧，我给你煮了酸梅汤，清凉下火…”

我忍不了了，系统弟弟，我强烈要求召唤系统弟弟。不是有那个说真话的道具吗，我要使用，不用的话那不就是摆设。

哎你说话呀。系统？？？

你不在的话，吱一声。

系统：吱。

……

我打开背包，晶蓝色的边页闪着幽幽暗光，荻花药师-1，作用对象舒芯，有效时效10分钟，操作完成。启动任务栏，任务1，加快马志武与常瑞雪的见面时间；任务2，呃，暂时没想好。

我：你们这个设置这么随意的吗？

算了，把握时效要紧，就不跟你们胡咧咧了。

“晾了半天了，就想等你回来喝呢，你坐，坐下呀。”舒芯十分体贴地说。

我启动了指令，舒芯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都懒得整那些虚头巴脑的，直接说：“让你喝你就喝，你又没有武松那个帅弟弟，我也不是那个卖烧饼嫂子，还怕我毒害你不成！”

舒芯吃惊地捂住嘴，好像是极力想从马志武的眼眸中看见刚才自己说话的神情。但是这由不得她，毕竟都是真心话了。

“快喝啊，凉都要凉透了。喝完我要跟你说个事，你那个土豪兄弟，上海嘉定集团的老总贺铁军今天来找你了，但是你出去了。嘶，你说说你，有这么铁的兄弟你不找，你非硬自己扛着，被别人扔菜叶子、上头条，迟早都要被唾沫星子淹死，你可真出息！”

舒芯拼命捂住自己的嘴，一直摇头，仿佛只有这样才能证明刚才全然都是无心之言。马志武现在身份可不一样了，有这么个有头有脸的老朋友，听之前贺总的口气，似是马志武有恩于他，说话一直非常恭敬的样子。

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田中耕作者和天子座上宾，岂能以同一种态度对待之？想当年，苏秦家中田地荒芜，没有耕种，就在哥嫂家吃饭，倍遭冷眼，其后师从鬼谷子，学口舌之辩。嫂子依然不屑，待到苏秦游说六国，成了六国共相，嫂子匍匐如蛇给他行此大礼，这般前倨后恭，不得不让人叹一声，世人多媚俗，地位论高下。

马志武呆愣地看着给自己大献殷勤的前妻，仿佛完全不认识这个也曾有过肌肤之亲的女子。

“看什么看，看了人家十几年还没看够！”舒芯绞着纸手帕，有几许羞涩。

“给我吧。”

“什么？”舒芯一头雾水，又好像知道了什么。

“什么什么，当然是贺总的名片啦。”

“哦。今天有个贺老板来找过你，他说了，无论你有什么难题，他都可以帮你摆平。”

一张烫金的名片，写着上海嘉定集团贺铁军，董事长兼总经理。光带出去，说我认识这人，是我同学，就倍有面儿，这也是许多人的做法。以认识“某某总”为荣，以认识“某某”为耻。

马志武早就知道，这些当年的朋友，都混得不错。有的出了国，有的成了家，常常在报纸上看到他们的事迹，马志武只是默默的、远远的祝福他们。

贺家。

贺铁军和蓝雪红正在为“到底该不该把真相告诉马志武”而产生一些分歧。

贺铁军是真着急啊：“那你要我怎么办？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和他说？这是要憋死我啊！”

蓝雪红开始掰扯道理：“憋死也不能说！你不是总说，想芝麻糊所想，急芝麻糊所急嘛，芝麻糊那么重感情，如果他知道了袁满、周晓亮的所作所为，该是多么难过！”

贺铁军一听，精神了，连花梨拐杖都不拄了，拊掌腾的起身：“那怎么着，我就一直瞒着啊？”

蓝雪红语气放缓，但还是劝道：“铁军，虽然生意上你做的比我大，可是我接触的人比你多，有时候善意的谎言比残酷的现实要温柔得多。”

贺铁军不听，只留下一句“这跟接触人没关系，这是怎么做人，怎么做兄弟的事”，就跑到楼上闷着去了。

“哎，你…”

To be or not to be, this is a question.

是生存的问题，还是毁灭的问题；是左手的问题，还是右手的问题。 周晓亮和袁满会坦白吗，一切自有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