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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季,江南的山早已是绿意遍地了。草长得不算太高,却也不矮,约莫到人腿肚子那里。
在离径道不远的草丛比周围的草矮了半截,里面趴着人,林林总总差不多三十三四个。
“葛兄,你说小什子的信息准不准?”趴在草丛中带头的青年男子问。
“不知道,说不上太灵通,但有时候确实准,”葛剩道,眼睛紧紧地盯着前方,压低声音道,“我猜这次多半是真的了。”
“怎么说?”潘参动了动压得太久有些发麻的腿,转过头问。
“因为,他们来了,”葛剩声音更小了,透亮的眸中翻过一片灰尘,“大哥呢?”
“他在来的半路上觉得口渴就又折回去了,”潘参叹了口气,十分无奈。
“胡闹!”葛剩低吼了一声,但又迅速转动大脑,“我先带一些兄弟去,一会他回来了,你俩再带着剩下的兄弟们跟上来。”
“你确定?要不咱俩一起去吧,我一个人待着多没意思啊!”
“那一会他来了,找不到人怎么办?”
那一队人丝毫不知道这里有人要堵劫他们,慢慢悠悠地闯进了他们的视野范围。
葛剩和潘参转过头观察他们。
穿着朴素简陋。
“这就是小什子说的……会有大收获?”潘参十分嫌弃地翻了个白眼,用胳膊肘碰了碰旁边的葛剩,“葛兄咱们回去吧,这也太穷了,劫什么啊还?就算咱们山寨落魄了,也不至于抢这么穷的人来谋生。”
葛剩没动,沉声道,“还得上。”
“他们不对劲。”
这些人随便穿着并无稀奇之处,但他们抬着的轿子可谓是美轮美奂。
“那轿子!”
两人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带着兄弟们冲了上去。
那些人应该就是些普通百姓,看着这群土匪们,一个个跑得比兔子还快,抬着个轿子也丝毫不输他们的速度。
“我去——这也太能跑了吧?”潘参吐槽了一句。
于是,等到谢赋喝完了水再过来时,才发现这里的兄弟们一个都不剩了。
他愣了愣,才反应过来自己是错过时机了。
就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顺手揪下一根狗尾巴草,吊里郎当地叼在了嘴里。
太无聊了。
等待的过程比想象中的还无聊。
春天的风轻抚过来,吹在人身上凉丝丝的,似乎还带着冬时的冰冷。
就在他站起身拍拍手又拍拍衣服,准备回山寨等消息时,小路那边又有了动静。
他朝路的那边看过去。
好像又有一队人马过来了。
谢赋眯了眯眼,小什子消息有误?难道不是一队人马而是两队?
不对劲。
且不说这一带经常有土匪抢劫,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必经之路,只不过是路途比起大道来说要近得多。
但谁也不愿意为了节省时间而冒着被抢得人财两空的风险走这条路。
至少平日里是很少的。
与其说他们是土匪,倒不如说他们是偶尔劫财的农民。
他们也会拿着镐子和耙子种地。
谢赋就站在那里没有动,眼中翻涌晦暗不明。
等到马车快过来的时候,他向前走了几步,挡在路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