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千丝万缕

“打马双陆”就是双陆棋，在杜秋娘的记忆里她是个下双陆的高手，因为双陆棋的棋子叫“马”，所以下双陆棋又叫“打马”。

这双陆谣传是曹操的儿子曹植发明的，从魏晋时期开始上到达官显贵下到平民百姓都爱玩双陆，值得一提的是唐朝皇室也喜欢玩这种游戏，所以那些想要富贵荣华的妄人都练就了一身打马本事。

既要让主上高兴，又不让自己的马屁拍得太明显，不能输也不能赢。输了主上觉得你在敷衍，赢了主上觉得你耍小聪明。

杜秋娘将随手带的新胭脂、水粉交给武婕妤的宫人，地上白猫和花猫互相走近闻闻气味，发出慵懒的叫声。

武婕妤头上顶着大朵的月季、金簪，满面春光地迎上来，把杜秋娘的手牵住，“侯爷夫人多日不见，瘦了呢。听说你流产了？”

“是，臣妾身体抱恙，无法将孩子保住，现在还在调养当中。”

武婕妤叹了一口气，“你说我们女人，一辈子怎么那么苦呢？当小姐的时候要学四书五经、琴棋书画，懂得察言观色，”

杜秋娘抬眼看她，又识趣地坐在椅子上，武婕妤的细作已经安排在太子李瑛身边了，否则她不会知道自己教李瑛“察言观色”的事情。

想想自己主动写信表明可以帮她坐到婕妤的位置，真是明智之举。让武婕妤知道她不是一颗简单的棋子。

“只要有人的地方，就应该知礼守节，这样女子的一生才能安然度过。”

武婕妤笑笑，“夫人你怎么这么单纯？单纯的让人怜爱。本宫比你只大一岁，但见过的大场面可多了去了，奸臣细作、起义谋反、众叛亲离，你想要爬到最高的位置就得时刻警惕，因为松懈的那天就是死无葬身之地。”

“娘娘要宽心些，现在天下太平，盛世荣华不是已经在你手上了么？”

“说得好。”

杜秋娘沉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武婕妤接下来要干什么，“不是要打马双陆吗？”

“是啊，本宫觉得两个人打太闷了，就叫了一位过来给我们数点数。你看，说曹操曹操就到。”

杜秋娘转眼望过去，正是抱着清儿的戚敏。

杜秋娘下意识地转头不看她，她、李宪、戚敏、施雨辰的千丝万缕，都不想再想起，更不想看到这个曾经最信任最依赖的朋友变成陌生人。

“参见婕妤娘娘，娘娘千岁。”

“免礼。”

武婕妤抱住自己的孩子，在这深宫里，能够抱一下自己的孩子都是奢望，这种人生给杜秋娘，她也不要。

太监拿出棋盘，俩骰子。黑白各十五个子，棋盘也是黑白两色，分成两个部分，上面画上两种颜色的三角形，每部分各十二个，一共是二十四个三角形。

戚敏见杜秋娘迟疑了一下，示意她打骰子比点儿，点数大的先走。武婕妤在一旁笑着，“听说宁王妃和侯爷夫人以前曾是闺中密友，我还以为是假的，今日一见原来是真的。”

杜秋娘笑着，“娘娘说笑了，臣妾是当真不认识宁王妃，上次乞巧节才第一次见呢，赶巧宁王妃喜欢我家的胭脂，故熟识了。不是什么闺中密友。”

戚敏听罢将骰子扔到了地方，太监捡起来递给她。

武婕妤让太监端来冰镇的梅子汤，杜秋娘迟疑了一下，还是和戚敏一起喝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