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多生变节

“大夫人，要不要我去把小少爷找回来？”

“不用了，你们两去看着他，晚饭叫他回凝香院吃。”

小薇点头追上去，顺子停住，“大夫人，我留在你身边伺候吧。”

“没事，我拿鱼回去煮，有小翠和小芳在呢。孩子小一个人看着可不够，别出了差池。”

“是。”

杜秋娘将一大三小四条鱼带回凝香院，正巧碰上账房先生找她核账，这位账房先生是裴旻将军推荐的，据说是江南一带最好的算账先生，因为和本家主母出了点丑闻，北上长安来避避风头。

杜秋娘向苏碧城求助找人，结果还是转手到裴旻这里才办成。引荐此人时，裴旻还意味深长地看杜秋娘一眼，“夫人可介意此人来历？”

“那传闻到底是真是假？”

“无从考证，但他做事是非常放心的。我花了些银两才找到他，你不要，我可带回自己家了。”

杜秋娘笑，你可是还未婚配，当然不介意这些。转眼她便想到，裴旻远近闻名，至今未婚，是否是个断袖？

“横竖我不是也有疯子的传闻？大家半斤八两，这人我要了，你花的银两记到我账上，回头给你。”

“爽快！”裴旻拍拍桌子，又想到这里不似军营，杜秋娘也不是男子，于是尴尬地收回手。

账房先生拿着字迹工整的账本在杜秋娘的背后念，杜秋娘在厨房门口削鱼鳞，刀法醇熟，又准又快，可谓做菜好手。账房先生一边念一边揣摩着这深宅里人人皆说是疯子的大夫人，如今呈现在眼前怎是另一番精明强悍。

“出纳中的一些细小开支不必与我汇报，岭南那边的情况如何？”

“听说已经找到一大片荔枝林，已经花钱买下，准备入冬时分运往若水栽种。今年淮北桔子受虫灾，淮南橘子则是个好买卖，不知道大夫人是否？”

除了明面上的胭脂铺，杜秋娘也在背后买卖些时鲜稀奇玩意儿，图个量少钱多。

她觉着自己也没吃过古代的橘子，于是让点头让账房先生支钱南下去收橘子。

想到以后杨贵妃可是爱吃荔枝得很，索性就让人把岭南的荔枝树移栽到若水，待到第二年果子成熟，经过益州运往长安算节省一段路程。

账房先生离开时又转身回来，“大夫人。”

杜秋娘回头，“怎的？”

她定眼看着他，不知道为何叫住自己，总之此人不是生的好看的类型，却异常叫人安心，不是这样又怎会传出那样的私通丑闻。

“没什么，只是我平时算账之余，也喜欢算命卜卦之类，曾经拜江湖上著名的六道散人为师。有些话不知当不当讲。”

杜秋娘最烦这种吞吞吐吐，卖关子的，“有话快说，”

有屁快放。大鱼被放在案板上剔除了内脏，一个菜刀剁下去，鱼头被砍断，弹出好几丈远。

“您几年前家里遭了大祸，险些自己都快丧命，但有幸得人相助。”

杜秋娘轻哼一声，这全长安都知道，你技巧太差了些。

“近年来虽然安稳，但心中仍有怨念，怨念不除早生劫难。”

鱼头洗净和鱼尾一起放入锅中爆炒，加入清水盖锅盖炖汤。

“人生在世，谁没有怨念，只是深浅不同而已。”

“小生也只是为大夫人着想，任由您信与不信，不日您会撞见一邪物，不要让它入府，否则会多生变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