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顶撞玄宗

杜秋娘进入大明宫，映入眼帘的是一位少年正在向身着黄衣的父亲背书检查功课，坐着的黄衣人无疑是穿着龙袍的玄宗李隆基，此时他还是一位风度翩翩的男子。

旁边的嫔妃、随从若干，皇后王蓁在一侧笑着鼓励儿子，这一幕多么温馨。

施雨辰和宁王李宪站在玄宗身后，施雨辰先看到了她，接着李宪看到了她，杜秋娘低头上前。

“陛下，杜秋娘带到。”

“臣妾拜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免礼。”

玄宗转头，看到杜秋娘身上的华服，累赘而繁重，和那稚嫩的面庞形成鲜明的反差，然后转身看了一眼施雨辰。

“坊间传定远侯家有位小娘子做的胭脂名声远扬，特别在名门贵族少妇小姐中趋之若鹜，说的是你？”

“正是臣妾。”

“你知朕为何召你进宫吗？”

杜秋娘心中一紧，莫不是宫中有嫔妃用了自己的胭脂水粉过敏了？当日和宁王在长乐坊中对对子的事情传到了玄宗耳朵里，他想要知道这个对子她是怎么想出来的？

还是三年前施雨辰谎称杜秋娘疯了，三年后玄宗大赦天下，她却出奇的疯病好了，现在玄宗实在试探她？

杜秋娘抬头看看施雨辰，施雨辰摇摇头。那不知道怎么回答的时候，说实话是最好的选择。

“回陛下，臣妾不知。”

玄宗站起来，看着杜秋娘，双手背在身后，“乞巧节在即，今年要去洛阳行宫办宫宴，到时万国来朝，更有外国使节参加。群臣家眷皆可随行，而你并没有名列其中，可知为何？”

“臣妾虽是定远侯府大夫人，但先父犯下大罪，得玄宗恩典才留在侯府打点，平日勤俭持家也是为尽自己的孝道、妇道，别无他求。此次定远侯带谢姐姐前去洛阳情理之中。”

施雨辰要去洛阳，那么谢昭容跟着他去最好不过，这两人一消失，侯府就安宁了，正好可以过一个开心的乞巧节。

玄宗看着杜秋娘清澈的眼睛，笑了，“没想到小小年纪竟然巧舌如簧，只可惜你是女儿身，若是换做男儿，真是国之栋梁。”

“臣妾惭愧。”

旁边的御前太监拿来上好的徽州宣纸、毛笔和墨。

“听闻你曾拜师吴道子，他现在已经退隐，你不妨为朕作一幅画，朕可以许你随同定远侯一起去洛阳。”

施雨辰和杜秋娘同时跪下。

“谢陛下。”

“恕臣妾不能从命。”

玄宗惊讶地看着两人，“你说什么？”

施雨辰看着杜秋娘，杜秋娘抬头，“陛下，作画和天下其他事情一样，都讲求天时地利人和，我想师傅在为您作画的时候也是有这样的要求。今日日头正烈，此处并无良辰美景，不是作画的好时机。”

李宪看着杜秋娘想要上前求情，施雨辰拱手，“陛下，杜秋娘的病还未痊愈，冒然进宫顶撞了陛下，请陛下赎罪！”

玄宗摆手，“你说得不无道理，难道你真的不想随定远侯去洛阳？”

皇后走上前扶起施雨辰和杜秋娘，“我听闻你及䈂时才华在长安无人能及，少爷公子都想一睹你的风采，可你却情系施雨辰，早早嫁给了他。才子佳人，是长安的一段佳话呀。”

杜秋娘不敢看施雨辰，她一直怀疑以前的杜秋娘嫁给他是场阴谋，杜秋娘是坏的，她和李宪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再望向李宪时，他敛起自己的紫袍走到玄宗面前，“陛下，想必杜氏是想随行前往的，只是今日日头正高，秋日长安花已殆不宜作画，但她天资聪颖不如就交给她一份难题解一解。”

玄宗皱眉，“你说的是那个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