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你小妹最近可是被那正室欺负惨了。”
“不是说她已经疯了,搬到竹屋去了吗?”
“又得宠了,她的脑子清楚得很,只是当年杜家抄家,侯爷为了保她放出去的谣言罢了。”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若听哥哥的劝,做个普通人家的媳妇,恐怕就没这么多事了。”
谢昭容跪到谢云飞面前,抱住他的手臂,“哥哥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侯爷的心不在我这里,掌家之权又被夺了,只有来找你帮忙了。”
谢云飞一听,拍桌子,“不让你掌家?”
谢昭容点头,谢云飞皱眉,“你说我怎么做。”
两人正在咬耳朵,而楼下的杜秋娘还在沉迷于波斯美人的歌舞。
开元五年,距离安史之乱还有几十年的时间,若是她继续留在这里也未尝不是一种享受。等李白长大,杨贵妃嫁给寿王,杜秋娘估计也四十来岁了。
可是在这里生活有个问题,那就是要摆脱施雨辰,等拿到银簪就马上离开。
“对了,你们知道长安城哪里在打银簪吗?”
裴旻问道,“你问这个干嘛?”
苏碧城说道,“皇上令文武百官节衣缩食,长安打造银器、金器的生意日渐低迷,很多商铺都搬到其他地方去了。而且长安人爱金,银都是些外族人戴的东西,极少有匠人做这个。”
“原来是这样。”
那就先拿到和离书吧,杜秋娘沉吟着喝下酒。
门口走进来一位紫衣男子,顿时场内一片安静,接着各路男女都围上去,“宁王殿下,今天怎么有兴致来长乐坊?”
“殿下这边请。”
一个仆人上楼去通知老板谢云飞,他看看自己的小妹,“我要忙了,这个你拿着。”
一捆香料放到谢昭容的手上,“哥哥,这是真什么?”
“这个啊,是波斯商人送给我的迷情香,你只管在你屋子里点上,只要是个男人都逃不出你的手掌心。”
谢昭容如获至宝,“谢谢哥哥。”
随即带着便帽跟在谢云飞后面下楼,却瞥见角落里坐着的三个男子,一个弱冠男子长得太像杜秋娘了,不忍多看两眼。
谢云飞让店小二给宁王殿下坐上座,并组织文人雅士作诗词歌赋的小游戏,杜秋娘有些醉醺醺地站起来,“加我一个!”
她却没有发现暗中观察自己的那双眼睛。
谢昭容赶紧离开长乐坊,回家告状,“小妮子,青天白日来长乐坊喝酒,看回去侯爷怎么收拾你!”
苏碧城扯扯杜秋娘的袖子,“你从小不喜欢舞文弄墨,这会子逞什么能耐?宁王可是对对子的高手,输了可是要罚的。”
“无妨无妨。”
杜秋娘确实看这李宪熟悉,可是从前的记忆太模糊,他为什么自称伊尹,为何与杜秋娘有瓜葛,都是个迷。不过借此机会,也可看看李宪的反应。
李宪看到杜秋娘眼底露出一丝惊讶,但渐渐暗下去露出笑容,“这位公子,你先出上联吧,我来对下联。”
“茅舍无人,难却尘埃生榻上。”
裴旻感叹,“形象生动,言简意赅,苏兄,你可小看了她。”
苏碧城没有搭理裴旻,长乐坊中宁王一侧的男子引起了他的注意,那人长得极像端午节夜袭龙舟的刺客。特别是手上的刺青。
李宪将桌前用琉璃盏盛的葡萄酒一饮而尽,“竹亭有客,尚留风月在窗前。”
“好对子,好对子!”
“是啊,茅舍对竹亭,无人对有客,尘埃对风月,取景也巧妙。”
杜秋娘背着手在一群文人墨客身边转悠,瞥见李宪精致阴柔的侧脸,门外一男子骑马绝尘而去,有了。
“我俄人,骑奇马,张长弓,单戈成战,琴瑟琵琶八大王,王王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