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诱导

后边传来一声轻笑，略显低沉。

“用分身飞升，甚至不惜利用自己的命格，”君吾缓缓起身，看着面前人的背影，“你知道仙乐将你的话传到我这里来时，我是怎么想的。”

“你怎么想的与我无关，神鬼殊途，”谢粼没有回头，袖中的手攥成拳，“八百年前的恩怨与我在上天庭的情谊已是两清，还请帝君回到上天庭，我们……就别再联系，断了吧。”

他好难受……明明心口处的疼痛已经被君吾的法力压住了，可是此刻却传来阵阵疼痛。也是，那么多年的感情，又怎是说断就能断的了的。

君吾听着他冷淡的语气，心中一阵苦涩，本以为遇到的挚爱能同他相思一生，谁知造化弄人。

“断了？”君吾重复了一遍。

谢粼感受到了后面人的靠近，他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别过来。”

他自以为的冷漠，在君吾的眼中则是难受的压抑。与八百年前那次见面相比，眼前的人似乎没有变，但又完全变了个样，依旧是淡色澄澈的眼瞳，只是少了生气，皮肤没有了血色，这些无不在告诉君吾，面前的人早已经死去了。

而从某方面来说，他就是间接的凶手。

曾经相爱的两位神如今是有着深重仇恨的神与鬼，一分两隔，逐渐走向形同陌路。

“小陌，你还记得你曾经问我为什么要放出人面疫吗？”君吾没有听他的话，一步一步靠近，就像当初那样，步步紧逼，而语气却是无尽地温柔。

这个称呼将谢粼刺了一下，他没有说话，没有挪动，看着面前比他高出不少的男子朝自己靠近。

“因为，我不想让同我命格相似的仙乐重蹈我的覆辙。”

“可是现在呢，你毁了曾经风光无限的兄长，我的国家也因你而灭亡，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君吾走到他面前，说:“不，我只是想让仙乐看清楚，他所要守护苍生根本不值得他这样做，他如果按照我的路走根本不会是这般下场，那些人需要的时候祭拜，犯了错就会将他践踏在脚下，而且都是同一批人，你说，这样的苍生值不值得？”

谢粼微抿唇，而君吾很有耐心地等着他。

“兴许吧，可我始终相信，善人是存在的，只是现在的我已经没有精力去救济苍生了。”他生前为苍生已经献出了自己的所有，乃至自己的生命。

医者渡人，如今的他早已不配当一名医者了。

他抬眼，对上君吾深邃的眼眸，淡声说:“你也知道，我本名不是陌寒，所以，不必再那般叫我了。”

“那我该叫你什么，”君吾附身，呼吸打在谢粼的脸上，“小粼？亦或是……阿粼？”

“够了！”

谢粼伸手想一把将他推开，却被君吾擒住了手腕，往他这边带了带。

谢粼现在灵力因为铜庐山开不稳定，挣不开君吾的钳制，他说:“帝君可别忘了，我是毒泷恶雾，你不怕我给你下毒吗？”

“你不会的。”君吾盯着他，捕捉到了他眼中的一丝慌乱。

“我都知道的，君吾。”

“什么？”

“孤月镇的任务，是你故意安排给兄长的，让他知道我的死亡以此来刺激他，”谢粼看着他，继续说道，“还有戚容，你把我是毒泷恶雾的事情告诉了他，再诱导兄长三番五次来毒林，为的就是将我的身份暴露，不是吗？”

君吾没有避开他的目光，片刻后:“是。”

“只是，”君吾抚上他的脸，动作很轻，“我没想到会是你，八百年前我确实逼你逼得紧了，可我并不后悔。”

“回去吧，君吾……”谢粼声音止不住有些颤抖，他的手腕还被君吾抓着。

“你知道这次铜庐山开会发生什么吗？”

“你……”看着君吾微笑的面孔，谢粼感觉像是回到了跟白无相见面那般，那种恐惧，还刻在骨子里，“你又想做什么？”

“你不如问你那个心系苍生的兄长想做什么。”

“来铜庐山吧，阿粼，有些事情也该让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