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是非议天家重臣咯?”
“小仙不敢。”那另一个胆小些的仙侍轻声道。
“这两条罪状,就足可以把你们俩贬下界去,何况随意揣度天帝之意?今日本公主不罚你们,非是我仁善,而是天帝大婚在即,九重天大赦,归根结底,你们还是承了陛下与玄机道人这桩姻缘的大恩。”
见那两个仙侍不说话,长琪瞥了眼,冷声道:“玄机道人亦是你们的大长侍,此次便记你们一过,自请去罚百年灵力,退下吧。”
长琪便如此顶着穗禾的皮相到了璇玑宫,进了七政殿才幻化回来。
她径直走到里间,便看到润玉一身红衣,对着镜子端详着。
他就在她几步之遥处,她却下意识定在了原地。
润玉身旁是邝露。
不知道为什么,她看到邝露与润玉在一起,心里便莫名堵得慌。她未来的夫君换喜服,身旁怎可站这个女子?
他的气质是极清冷出尘的,可那一身红色的吉服却在他脸上映出了五分的喜色。
“陛下不是不喜红色?当初邝露穿红时,陛下……”
“有莘周礼,向来如此,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
这话倒是叫长琪心里的气消了些,调整好自己的表情,打招呼道:“陛下,上元仙子。”
“玄机道人怎么来了?有莘周礼不是讲,新婚夫妻婚前见面于礼不合?”邝露只是单纯地一问,长琪的脸便拉下来了。
“邝露你先退下。”润玉走上前想要牵她的手,却不想她压根不想与他相触。
“你怎的就让她走了?也听听她喜不喜欢你这身衣服了?”她故意曲解着他刚刚的话,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偏过头去不看他。
润玉走至长琪面前,蹲下浅笑,一如哄孩子一般:“琪儿若是吃味,我叫邝露……”
“你莫要同我花言巧语,我阿兄在这里,我自可去他那里吃喝逍遥,何故来你璇玑宫找不痛快,还碍着你的眼。”长琪打断润玉的话,将头转到另一面。
他紧跟着转到另一面,想要牵她的手,却不想她直接坐到床榻上:“你若还未成婚便如此待我,我不嫁算了。”
“琪儿……”润玉本是要耐下心来等她气消一点哄一哄她,不曾想她直接便说不嫁了。
他坐到长琪身边,死死攥着喜服裙面,眼里是化不开的失望,沉吟道:“琪儿若是觉得婚礼仓促,或是什么别的,不想眼下嫁给我,我等一等便是。只是琪儿别离开我,好不好?”
长琪听他这样说,也觉自己过分了,但却没转过头。
润玉试探地从侧面环着她,这一次,她没有拒绝,只听怀中人语调委屈:“之前说得好好的,别的女子一眼都不会多看,现在可好,喜服换好了,我还未看见,便被别的女子看了去!”
她悄悄转头看他,却发现他那如一泓秋水的眼睛注视着自己,似是要将她溶化,便又下意识地将头转了回去。
“好琪儿,不生气了。日后我不准外人进寝宫了,可好?”
“我错了……”润玉将头埋在长琪颈窝,就像个被丢下的孩子。
“你是天帝,你哪里会错?”,她撇了撇嘴,“便是你与她……与她……,我又哪里敢说个不字?”
她没说出来那些宽衣解带、缠绵悱恻的话。
“我没有。”,他解释道,“日后也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