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系灵力才能拔除天雷业火,为他疗伤的,想来是太微……
可拔除天雷业火,亦是深入骨髓的痛,比受刑还要苦上十倍。
“还疼吗?”她开口,发觉自己声音有些嘶哑。
润玉笑着摇摇头,反倒提起另一桩事:“前天,琪儿送我的昆山夜光开花了。绽若月华,果真美极。可惜,花开无人赏,寂寞香无主,这恐怕是一朵花最大的悲哀了。”
琪儿……
她好像很久没听过有人这样叫她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所有人都叫她“大长侍”;亲近些的,叫名字;再亲近些的,便叫琪琪。
她眼睛发酸,本想把簌离、鼠仙都是因为她而死的话,尽数告诉他。可眼下她却怎么也说不出。
也许说了,他便不会再爱她了,也许连兄妹之间的感情也没有了。
长琪不想冒这个险,嘴角一弯,却不小心把眼泪挤出来了,又赶紧抬手擦拭。
欲笑还颦。
“我看到了。虽然不是同时同地,也算得跟哥哥共赏了……”她道。
他抬手为她轻轻拭泪,却叫她眼泪掉得更厉害。
半晌,她才止住不哭:“陛下刚刚把御魂鼎赏了我,还有一套官服……”
“他怕娘娘治我的罪,派了太巳仙人来看顾我……想让我做官。”
她本以为,润玉会给她一个明确的指向——做官或者不做官。
没想到,润玉却问:“琪儿想做官吗?”
她低下头,没有思考。
“想。”
“那便去。”,润玉道,“琪儿什么都别怕,有我在。”
邝露进屋通传,说紫方云宫来送丧服。
长琪听是紫方云宫,猜想应该是沅灏,便没让润玉出去,她自己出了门。
来的人,是鸣岐和沅灏。
意料之中。
两件丧服,一件是生麻丧服,另一件是缌麻丧服。
生麻丧服亦是斩衰,五服中最重的一套丧服。缌麻丧服亦是五服中最轻的。明明是生身母亲,却变成了勉强入得五服的亲戚。
龙鱼族之制,她明白;润玉的心思,她也明白。
可,天后的心思,她亦明白。
长琪和鸣岐深深对视一眼,拿过那件放着生麻斩衰的托盘,却被鸣岐死死地扣住。
沅灏:“长琪!你可别不知好歹!”
“无礼!长琪的名字也是给你叫的?”,鸣岐瞪了沅灏一眼,又看向了她,眉头微蹙,“如今娘娘如何看你,你不知道吗?夜神又是何等境况,岂能容你为了一件衣服任性?”
鸣岐说话声很低。
这个道理,她明白,但她就是不想放手。
二人僵持之时,长琪身边却出现了一双手,接过了那缌麻丧服的托盘。
“有劳了。”润玉道。
鸣岐见好就收,再待下去,她都要被璇玑宫的气氛压抑住了。两人对润玉行了个礼,便离开了。
润玉端着丧服,对着她,嘴角硬生生扯出一抹笑来:“你也回去吧,你的心意,我都明白。”
所有人都离去了,他的神色也冷了下来,手上的筋骨凸起,那件丧服也被狠狠扔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