鸣岐解了禁足,直接把鼠仙带到了紫方云宫。
长琪亦是回到了紫方云宫请罪。九霄云殿上,虽然有事急从权的缘由在,可她那样说、那样做,无疑是对天后大不敬。
天后禁足,她却私自出了缘机府,罪加一等。
探望润玉,再加一等。
这个罪,她该去请。
长琪跪在紫方云宫殿上,将自己的罪状一一条陈,却听天后淡淡开了口。
“你只做错了这些吗?”
她思量半晌,没有想到最近还有什么其他不对的,却也终是下定决心,闭了眼道:“臣大罪于主,万无可恕,请娘娘降罪!”
她本以为迎接她的会是一道琉璃净火之类的,没想到,却是一句命令。
“带上来!”
带鼠仙上殿的,并不是鸣岐,而是沅灏和两个天兵。
长琪没有抬头,更没有回头。
她垂着头,眼前是紫方云宫的青玉砖石。
“你抬起头来,看看——认不认识?”天后眯着眼。
她知道,那是荼姚在吩咐她。
长琪直起身子——
是鼠仙!
对长琪说完了,荼姚又转了眸光对鼠仙:“你不是忠义吗?我倒要看看,你如何对待你的恩人!”
她的脑子飞速运转着,天后是如何知道的?
一定不是鼠仙说的!
——是信!
信被截了!
她为天后写了几百年的文章,她的字,天后是认得的。
长琪只觉得自己四肢都僵住了,可荼姚的琉璃净火却直冲她面门而去。她忘记了闭眼睛,直直地盯着那琉璃净火汇成的莲花越放越大,直到那道强光照得她几近失明,只等着自己死亡的到来。
预想中的疼痛没有袭来,鼠仙却挡在了她的眼前。
鼠仙五脏俱裂,口中喷出血来,直直地击在她的脸上。
视线刚刚恢复清明,便看到鼠仙的脸,嘴上还挂着血,顺着下巴滴到她的衣服上。
“大长侍……”
她还未及反应,鼠仙便直直向她倒去,刚刚伸手想接住鼠仙,可方触及他双臂,他便灰飞烟灭……
长琪眼睛酸涩,不知道是因为一夜未眠,还是刚刚忘记了眨眼,她想要找找鼠仙存在过的证据,亦或者……鼠仙刚刚的出现只是她的幻觉。
她刚一低眸,视线却红了。
那是鼠仙溅到她睫毛上的血珠。
她杀了鼠仙……她杀了鼠仙……
这句话一直在长琪脑海中转来转去,她想迫使自己冷静下来,她安慰自己:不是她杀了鼠仙。
可……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
如果不是她要鼠仙到洞庭湖送信,洞庭湖养兵的事根本不会被发现,干娘不会死,润玉不会受三万天刑。
鼠仙灰飞烟灭,一串人鱼泪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荼姚看着那人鱼泪,更加怒火中烧。
“你还有什么话说?你跟洞庭湖,什么关系?”荼姚看着她,嘴巴抿成了一条线。
“几百年来,在紫方云宫,你是处心积虑、早有预谋!”
荼姚质问的话将她最后一点坚韧击碎。
她的脸上、脖子上都是血——
是鼠仙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