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潜逃

苍茫的夜色渐渐沉寂了下来，大片大片的映着橘色虹光的云向四面八方消散，露出广袤无垠的星辰大海。

届时，一簇星火划过，裹挟着滚烫的气息急速坠落。

伽蓝“先生，目前您已经穿过三大界，即将于大陆西南方向降落。作为您的伴生系统，很高兴您在经历了三百六十四次失败后成功逃离审判庭的监禁。”

伽蓝“当然，与此同时，神庭的赫伊殿下现在也已经在神域日报上发布了对您的通缉令。”

正在努力调整降落姿势的男人听到这话，险些把头朝下。

塞尔“……伽蓝，我觉得你像之前那样处于沉睡中的状态挺好的，如果是那样的话，我可能会比现在更喜欢你一点。“

伽蓝沉默了一会儿。

伽蓝“如果您是在懊恼这么多次的越狱计划失败，我可以为您消除个人终端里的历史记录。”

伽蓝“那是处于沉睡状态下的我无法做到的事。”

塞尔“……在你消除记录以前，我觉得你应该先打开这具神体的应急降落模式。”

塞尔“不然，在你被我强行休眠之前，会成为伴生系统里第一个寄生在一滩肉饼上的数据。”

伽蓝这万恶的男人。

伽蓝“……应急模式已开启，预计将在两秒三十九分后坠入西维加尔湖，应急形态为“鲛人”。

听到这话，塞尔愣住了。

塞尔“程序更新了？”

伽蓝“随时为您走在伴生系统的前端。”

塞尔“……”

伽蓝的话音刚落，就呲啦地一声响，滚烫的火球坠入了水中。

巨大的浪头从湖里翻起，一团团氤氲的雾气也迅速扩散开来。

西维加尔湖里翻天覆地，一尾尾斑斓的鱼晕头晕脑地游窜起来，皎洁的月光随着水波斑驳陆离，像是被神随手撕下的绢帛，美得令人叹息。

这时，水面忽然呼啦一声响，一只散着幽蓝光芒的鱼尾从水里冒了出来。

塞尔“啧，还真是鲛人。”

伽蓝“如果您当年以这样的形态面对赫伊殿下，或许能够大大减少您的监禁时间。”

塞尔“如果是照你所说，那现在和你待在这里的，就是那位神庭审判长了，”

伽蓝“……从您每次提到赫伊判长时身体激素分泌状态可以推测出，您似乎并不讨厌他，甚至对于他的神体，您都有一种近乎痴迷的追求。”

塞尔不可置否地笑了起来。

塞尔“我喜欢他身体里味道，就像鲛人从来不讨厌过海水的咸味一样。”

伽蓝“鲛人只是因为需要生活在深海，所以他们不得不适应海水，但是赫伊判长对于您来说并不是房东之于租户的关系，所以您的这个比喻并不恰当。“

塞尔“……或许我该为你申请一下最新行为解读的内测权限了。”

伽蓝“如果那是您所希望的话，我很乐意为您更新相应的功能。毕竟对升级这件事，我从不会拒绝。”

塞尔似乎不想再和一个系统讨论神体与智能的差别，便叉开了话题。

塞尔“定位一下我们现在在哪儿吧，我一点儿也不想知道赫伊大动干戈四处搜寻我的样子。”

塞尔“当然，我也不想这么快被他找到。”

伽蓝定位了一下他们的位置

伽蓝“我想我们可能已经突破神域的辖区，来到了自然之力的辖域，而您方才降落的举动已经引起了精灵的注意，苍旧殿下也察觉到了您的气息，我建议您尽量避走精灵之森。”

伽蓝“据我所知，他对您的仇恨值从来没有下降过，一如万年前您初见到他时的厌恶。”

塞尔“我那不叫厌恶，是深恶痛绝，我从降生以来就没有见过这么暴躁的精灵，他一开口说话，就给我一种老精灵王头上发绿的错觉，“

伽蓝“……”

伽蓝有那么一瞬间觉得，几万年前两人之间的那场争斗，其实是塞尔嘴贱引起的。

塞尔“嗯——其实我还是挺感谢他的。”

塞尔“如果不是他，我可能也没办法成功地接近赫伊。”

伽蓝“您可真是……”

塞尔“我只是物尽其用而已，小伽蓝。”

伽蓝“您接近赫伊殿下也是物尽其用？就为了达到您逃离审判庭的监禁的目的？”

塞尔笑了笑，没有说话。

伽蓝“您还是一如既往的不愿意辩解一下。”

塞尔“……你的猜测也未尝不对，我认为我已经可以不做解释了。”

伽蓝“……”

塞尔似乎有些厌倦了这个话题，他摸了摸鱼尾上的鳞片，低垂的眼睫恰好掩住了浅金色的眸子。

塞尔“小伽蓝，其实就算是神……”

还没等伽蓝听清楚他的话，森林深处突然传来细碎的响声。

有人来了。